“年代?”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你爷爷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武馆不能散,香火不能断’!陈家帮我们保住了馆里的地皮,你现在说不答应?你是要让你爸在宗族里抬不起头,还是要把你爷爷的牌位从祠堂请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呵斥:“跟他废话什么!他要是敢毁约,就别认我这个爹!”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周砚捏着手机,指节泛白,屏幕上还停留在母亲那句“你爷爷的牌位”上。他太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了。在佛山的宗族里,祠堂是天,祖宗是根,父亲当年为了保住武馆,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膝盖磨出的血印子,他至今记得。
车窗外的山影连绵起伏,像压在心头的重石。他摸出梁盼娣的照片——是去年拍的,她穿着练功服,手里攥着剑,站在练功房的晨光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他指尖划过照片上她的眉眼,忽然想起教她“缠丝劲”时的光景,她总说“师父,我手腕转不对”,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带,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和他自己加速的心跳。
“不能让她等成一场空。”他对着照片低声说,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几乎听不见。
到佛山的第二天,周砚直接去了武馆。红漆大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门楣上“周馆”两个金字被雨水浸得发暗。父亲正带着几个徒弟练拳,见他进来,一记“铁山靠”撞在沙袋上,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回来了?先去祠堂给你爷爷上香,然后跟我去陈家赔罪。”
“我不去。”周砚站在院子中央,阳光透过天井落在他身上,却暖不了那股子硬气,“爸,武馆我接,但亲事我不认。”
“你说什么?”父亲的脸瞬间涨红,广东男人骨子里的火爆全涌了上来,手里的长棍“啪”地砸在地上,“你爷爷的规矩!宗族的脸面!你想让周家在佛山抬不起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周砚往前一步,胸口起伏,“爷爷教我们练拳,是要我们有骨气,不是让我们拿婚姻当筹码!”
“反了你了!”父亲扬手就要打,却被旁边的大师兄拦住。大师兄是看着周砚长大的,叹了口气:“师父,阿砚刚回来,有话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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