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寿宴散席后,谢消庆提心吊胆捱了几日,一怕李清文买凶报复,二怕李清文向江尚书表明调换寿礼一事。
谁料,这件让他得脸、让李清文颜面扫地的闹剧,轻而易举揭过去了。
李清文毫无动作,静得像条弓身的蛇,在暗处吐着信子观望。
现在,这条蛇笑意晏晏望过来,谢消庆不躲不避:“都可。”
捧着李清文递来的茶,谢消庆没敢喝,他望着正与江盈说话的江尚书,假装听得很投入。
江盈察觉到他的注视,凶巴巴横了一眼,锤着江尚书的肩撒娇道:
“爹爹,你提拔那么多人,甚么时候才能再升升清文的官儿啊?”
李清文惶然起身:“老师……”江尚书知道他怕什么,摆手让坐下,对江盈道:“你啊,实在太不为清文着想。”
“为何?”
“你爹老了,脸皮厚,不怕外人议论,但清文还年轻。若像吴家那几个,被说是拽着女人裙带往上爬,他今后还能挺直腰杆走路吗?攒政绩,慢慢升上去,才是长远之计。”
一旁默坐的谢消庆暗道:糊涂!你既知老眼昏花,为何不肯在识人上多花些功夫?奸邪在侧仍不知,今后不知闹出多大祸患!
“说攒政绩,可爹爹你都多久没给清文机会了?”江盈不太高兴:“他到现在还是个七品,一身官袍绿得像河里的乌龟,我都不好意思带他出去见朋友。”
江尚书颇觉无奈,江盈拽着他胳膊继续求。
自兄长与母亲死后,鳏夫寡女,向来没她求不到的东西。
江尚书默了一阵,没先提给李清文派差的事,而是问谢消庆:“谢公子,你从前在家时,可曾协助你父亲料理过事务?”
谢消庆一怔,勉强点了点头。
里正夹在百姓与官府中间,这位置难坐,无良之人会欺下媚上,有德之人则燮理阴阳,谢父跳出二者——他不贪钱,也不干事,浸淫衙门几十年,只学会如何不沾祸。
“甚好。”江尚书中意谢消庆,“城外演武场修成了,场地空旷,常有难民进去过夜,你可有解法?”
那儿是官学生练习骑射的场地,因还未启用,守卫也不严密。
谢消庆沉吟思考,江盈不耐烦道:“爹爹,我求你给清文派差事,你怎又和他说上了?”
李清文比她上道,抢在谢消庆前回答:
“老师,依学生愚见——演武场占地广,草盛,临河,不若将京边军马调过来养,再收用一些会养马的难民,如此一来,既抚民恤下,也为朝廷省了人力。”
谢消庆驳道:“李大人说得好听,这样做虽能得民心,可让难民顶了差事,养马人去哪讨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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