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江盈拽住父亲的衣袖,嫌弃道:“他衣裳皱巴巴的,人都不利落,字哪会好看?你想要寿联,让清文帮你写就是,十幅百幅,清文都写得出。”
“不一样。”江尚书摇了摇头。
话说到这份上,谢消庆算是被架住了:“大人想要哪几个字?”
江尚书示意左右,稍时,四个仆从抬着一方大框进厅,框里是裱好的字,因日久年深,墨痕泛灰,红底发白,笔迹滞涩如孩童,入眼却是物是人非的寥落。
谢消庆怔住,这是小江公子遗作。
厅内黯下去,众人寂了,连江盈也噤声。江尚书叹了口气,目光苍然看向谢消庆:“谢公子,麻烦了。”
谢消庆点头应下。
难怪,难怪破格请他来,小江公子学的是米芾,行笔不正、随心真性,摹写极难,是以少有人学。
而他恰好就会。
谢消庆细观旧迹,提笔沾墨,默默思量如何落笔。
厅内所有视线都凝在他的笔尖,却有一道匆匆脚步声打破静谧,仆从蹑步踱到江尚书耳边,低语道:“大人,世子爷在东书房等您……”
江尚书扶着椅柄起身,对众人道一句失陪,在仆从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他一走,江盈懒懒坐进太师椅,见谢消庆迟迟不落笔,怪道:“你笔悬了半天,墨都要干了。我哥哥的字难学,你到底会不会写?”
其他人也跟着低语,谢消庆稳然不动,不搭理周围的质疑。
江盈见他臭石头似地杵着,吩咐身边亭立的人:“清文,去给他露一手。”
李清文淡然应是,走到大案边,提笔扯出一张白宣。
从前为了逢迎江尚书,他用心练过米体,虽只得一句“徒有其形,毫无其意”,但好歹有几分功底。
沉吟片刻后,他自信落笔,毫尖划过宣纸,一幅寿联轻易写就。
二人同时搁笔,众人围观成作,品评谁更有米芾风范,谁又更有故人气韵。
江盈不懂书法笔墨,只知自家夫婿输不得,随便扫了一眼,就说:“谢公子写的一般,明摆着是清文的更好。快些拿去呈给我爹爹,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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