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大理王宫的琉璃瓦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段正淳握着密报的手不住颤抖,信纸边缘的烫金云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萧峰一人血洗少林寺几个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他段正淳踉跄后退,跌坐在雕花木椅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萧峰那冷峻的面容和磅礴的掌力。
当年,自己的武功在萧峰面前竟如同儿戏,轻易就被对方夺了家传绝学一阳指的秘籍!
那是何等的耻辱!
此刻,少林寺满地僧众的白骨,与段正淳自己四大侍卫惨死的画面渐渐重合,鲜血仿佛正顺着记忆的缝隙,一点点漫上心头。
嫉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段正淳的心。
萧峰,这个该死的契丹人,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
可以一人血洗少林寺,威震武林。
而自己,贵为大理国镇南王,空有一阳指绝技,却屡屡在萧峰面前受挫。
他想起康敏那妖娆的面容,当初从萧峰身边将她抢来,本以为是得意之举。
可如今想来,这是否又会成为萧峰报复自己的一个理由?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段正淳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深知自己与萧峰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四大侍卫的死,一阳指被夺,康敏之事……
桩桩件件,都足以让萧峰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萧峰连佛门净地都敢血洗,自己这小小的大理王宫,又如何能阻挡得住他的怒火?
“来人!”
段正淳突然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几名侍卫迅速闯入殿内,“加强王宫戒备,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他紧紧攥着密报,指甲几乎要将信纸划破,心中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萧峰的威胁。
"段誉十七岁了......"
段正淳突然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青砖。
案头段誉前日送来的诗笺还搁在孔雀石镇纸下。
墨迹未干的"且放白鹿青崖间"几个字,此刻刺得他眼眶发烫。
曾经段正淳由着爱子任性,任由他痴迷佛经、醉心棋艺。
如今想来,那些纵容竟成了悬在儿子段誉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夜风卷着檐角积雪扑进殿内,段正淳猛地推开雕花窗。
月光下,御花园的梅树在风中摇曳,恍惚间化作萧峰翻飞的衣袂。
段正淳想起那日在杭州城外,萧峰徒手震碎太湖石的场景——
那样的掌力,别说是只会一点点皮毛功夫的段誉,便是整个大理天龙寺的高僧联手,怕也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