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风卷着晨露钻进领口,林风捏着那张朱砂字条的手指微微发紧。"夜无尘"三个字在掌心洇开淡淡红痕,像滴未擦净的血。
他望着玄阳子离去的方向,喉结动了动——这个名字最后一次出现,还是三年前灵山之战。
那时他作为监军随苏婉儿围剿北戎暗桩,亲眼见夜无尘以一人之力掀翻三十人小队,最后被北戎国师用禁术撕开空间裂隙,整个人被吞了进去。
"林大人。"影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姑娘到了。"
密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柳如烟的绣鞋尖先探进来,随后是裹着墨绿纱衣的身影。
她腕间银铃轻响,抬眼便看见林风捏着的字条,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这是...?"
"玄阳子留的。"林风将字条推到案上,烛火在两人中间摇晃,"查,夜无尘是否还活着。"
柳如烟的指尖掠过字条边缘,忽然顿住。
她垂眸时耳坠晃了晃,声音轻得像叹息:"灵山之战后,我派了十二组暗桩在裂隙附近蹲守三个月。"她抬头时眼底浮起一层雾,"没有尸体,没有血迹,连衣料碎屑都没找到。
当时我以为是北戎的障眼法,现在想来..."
"他没死。"林风替她说完,指节叩了叩桌案。
密室里的檀香突然变得呛人,他想起夜无尘惯用的蚀魂雾,那种腐肉混着铁锈的气味,曾让整支前锋营在三息内失去战力。
"叮——"
窗外传来鸽哨。
柳如烟解下腰间信筒,展开密报的手突然发抖:"苏姑娘那边有消息,玄阳子别院的地窖里发现了东西。"
演武场往西二里,玄阳子的青瓦别院后园。
苏婉儿的绣春刀挑开最后一层青苔,青砖下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她蹲下身,靴跟重重一磕,整排青砖"咔嗒"塌陷,露出向下的石阶。
"点火折子。"她抽出腰间火绒,火星溅在引纸上,昏黄的光映出墙根的霉斑。
地窖深处堆着半人高的羊皮卷,最上面一卷摊开着,墨迹未干的"幽冥引"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这是...北戎禁术。"随行的影卫倒抽冷气。
苏婉儿捏起一卷,指尖触到纸面时突然顿住——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噬灵蛊"的炼制过程,最后一页画着个扭曲的人体图,心脏位置标着"龙心替代实验体:夜无尘"。
"原来他早就不是人类了。"苏婉儿的声音发哑,刀锋"嗡"地弹出半寸,割破了羊皮卷边缘。
她转身对影卫道:"把这些全搬回帅府,让张敬之找太学博士翻译。"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楚瑶的指尖划过《皇舆秘典》的绢帛,烛泪滴在"噬灵蛊"三个字上,晕开一片暗黄。
她翻到卷末,突然屏住呼吸——记载里说,此蛊以修士本源为基,需融合龙心之力温养七七四十九年,宿主会逐渐丧失人性,成为"力量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