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是,一具露出半边的骸骨被虫群托着缓缓移动,胫骨上的刀痕还清晰可辨——那是三个月前战死的士兵,此刻却成了血蛭群的“移动堡垒”,每根骨缝里都嵌着数十只虫体,随着移动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响,像是骸骨在发出最后的哀嚎。
远处紫霄城的方向传来三声沉闷的钟鸣。钟声落地的刹那,蔓延的血蛭群突然集体停顿,虫体上的金色环纹同时亮起,在荒原上连成一片流动的光带。
光带中央,血蛭们竟开始堆叠,用同类的尸体搭起数寸高的小丘,丘顶的血蛭将吸盘对准城头,口器里吐出的黏线在空中交织,隐约组成了紫霄贼的狼头图腾。
北萧城城头上,陈啸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在那寒光中竟能看见血蛭群里夹杂的细碎物——有孩童的虎头鞋碎片,有妇人的银簪残段,还有士兵甲胄的铜扣,都被虫体分泌的黏液包裹着,随虫群一起缓慢向前。
而铁石城这边,赵岩的玄铁枪重重顿在城砖上,枪缨扫过的地方,正有一滴血蛭黏液从垛口滴落,在青砖上蚀出针尖大的坑,坑里冒出的白气带着浓烈的腥甜,像极了人血混着铁锈的味道。
风突然转向,卷着虫群的腥气扑向城头。新兵们忍不住偏过头咳嗽,却在余光中瞥见最前排的血蛭已爬到吊桥边缘,它们的吸盘正顺着木板的纹路向上攀爬,在朽木上留下湿润的痕迹,像无数只苍白的手指,正一点点掀开两城最后的防线。
春雪刚霁的校场泛着冷白的光,融雪在士兵靴底汇成细流,却冲不散甲胄间弥漫的沉郁。数万名士兵握着兵器的手冻得发红,枪尖低垂的弧度里,藏着昨夜血蛭群爬过城墙的寒意。
有个刚成年的新兵正用袖子抹鼻子,袖口沾着的药渣簌簌落在雪地里——那是今早给被虫豸划伤的同乡换药时蹭上的,指尖的颤抖泄露了心底的惧意。
赵岩踏着半融的雪走来,玄铁枪在地面拖出湿漉漉的痕。
他突然止步,枪柄重重砸向身旁的旗杆,"哐当"一声震的积雪簌簌坠落。
最前排的士兵猛地抬头,冻僵的睫毛上抖落细碎的冰碴,有个老兵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火油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看见城头那排新抽的柳芽没?“赵岩的声音裹着春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昨儿血蛭啃过的砖缝里,今儿就钻出绿芽了。草木都比你们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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