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赵岩的声音沙哑如破风箱,“铁石城的人,不跪天,不跪地。”他弯腰捧起一把粳米,米粒间混着几根冰蚕丝,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
顾百川等人背靠青岚河断裂的冰岸,身后是刺骨的河水,冰面裂出蛛网状的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冷光,仿佛一条随时会吞噬他们的巨蟒。
面前是紫霄贼层层叠叠的狼头旗,旗杆上的冰棱垂落,如同一排排倒悬的利剑,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叮叮”声。硫磺的浓烟尚未散尽,化作灰黄色的雾霭,笼罩着整个战场,将夕阳切割成碎片,洒在众人身上,宛如披着一身破碎的金鳞。
“剩多少人?”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混着硝烟与血腥,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七十三个。”阿林蹲在他脚边,银铃不知何时遗失了,露出颈间新添的刀疤,如同一道扭曲的蜈蚣。
少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断刀刀柄,那是从死去的紫霄贼手中夺来的,刀柄上刻着的“杀”字浸着血污,与他袖口那朵被战火揉皱的莲花刺绣形成残酷对比。
河面上的碎冰随波逐流,撞击着岸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极了远处铁石城若隐若现的战鼓。
顾百川抬头望去,雾障已经稀薄,夕阳穿透云层,在紫霄贼甲胄上溅起冷光,如同一群游动的铁鱼。
对面的百夫长举起狼头令旗,旗面上的血狼在风中狰狞舞动,令旗边缘的毛边扫过他胸前的“血狼队”纹章,与顾百川腰间的断牌裂痕严丝合缝,仿佛命运的嘲弄。
“他们要包饺子了。”一名老兵咳出带血的痰,冰碴混着血丝落在他护心镜上,镜面上“铁”字纹章被磨得发亮,却映不出半点生机。
他的甲胄内衬露出一角红布,那是妻子临终前塞给他的平安符,此刻红布上浸着血水,像朵凋零的红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顾百川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右肋不断渗血的伤口,指缝间的鲜血早已凝结成暗褐色的痂,与冰岸的青灰融为一体。
八级修为的灵力在经脉中如困兽般冲撞,每一次催动都伴随刺骨剧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噬咬脏腑。
他抬头望向渐浓的暮色,紫霄贼的狼头旗在百米外晃动,如同一群嗅到血腥的恶狼,正缓缓收紧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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