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混着马蹄的践踏声,在渠内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嵌着乱葬岗带回的火硝颗粒,那是张三用命换来的证据。
这些畜生用谎言堆砌权力,用亲人的骨灰操控人心,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用斩魂剑劈开所有的虚伪与残忍,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必须隐忍,为了更重要的破局时刻。
荧光螺的光芒突然微弱,顾百川这才发现螺壳出现裂纹,绿色汁液正缓缓渗入水中。他摸出火折子,却在划亮的瞬间瞥见前方水面漂着几具尸体——不是紫霄贼,而是穿着前朝漕工服饰的骸骨,腰间系着与他相同的狼头令牌残片。
火折子的光芒映出他们握拳的姿势,掌心藏着半枚铜钱,那是漕帮“留一钱买路”的老规矩。“别碰。”顾百川按住欲捡拾铜钱的死士,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陷阱。”
他的指尖划过渠壁上的箭孔,孔内插着半支断箭,箭杆缠着漕帮的红布条,布条上的“漕”字已被水浸泡得模糊不清。
当火折子熄灭的刹那,他听见黑暗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那是百年前沉渠的漕船残骸,铁链与石壁摩擦,发出“吱呀”的哀鸣,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冤魂。
前行愈发艰难,积水已没至胸口,冰蚕甲的缝隙开始渗水。顾百川感觉大腿内侧传来灼烧般的疼痛,那是被冰水浸泡太久的征兆。
死士们的呼吸声渐弱,唯有“泥鳅”不时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像受伤的幼兽。他摸出腰间的皮囊,倒出两粒火硝丸塞给少年:“含着,别让牙床冻碎。”
少年接过药丸时,手指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多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顾百川突然想起自己初握斩魂剑的那天,师傅说:“剑不是杀人的工具,是守护的信念。”此刻,这信念支撑着他在黑暗中前行,哪怕脚下是白骨堆砌的路。
终于,前方出现微弱的红光——那是铁石城暗渠出口的标记。顾百川伸手触碰石壁,摸到凸起的“铁”字刻痕,刻痕边缘有新鲜的凿印,显然是赵岩派人接应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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