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的车夫拽住他的肩膀，欲将他拉回去。

蔡汴一脚猛踹其要害，身子快速旋转一圈，挣脱对方钳制。

他终于冲入战圈，目标唯余那道清影。

看着彼此距离拉近，一支弩箭从后方射来瞬间洞穿了他的膝骨！

“呃啊——！”他重重地栽进血污泥泞，剧痛中仍死死盯着那苍白的侧颜。

箭弩是从身后射过来的，这一辈子他都摆脱不了父亲的操控。

蔡汴唇角渗出鲜血，望着近在直尺又远在天边的人，他仿佛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那缕墨香。

他五指朝着林知行所在的方向，痉挛着抓向虚空，想要攥住对方身前那截随马儿颠簸的缰绳。

就像无数次在清风阁扯落对方束发绸带。

即使一只腿骨断裂，他仍执拗地向前爬去。

马车里，蔡雍冷漠的声音响起。

“让他留在他该待的地方。”

说着，蔡雍将旁边的孙儿搂紧：“爹爹不疼你，祖父疼，祖父的一切日后都是你的。”

“噗——”

第二箭直接洞穿蔡汴的琵琶骨，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剧痛撕裂肺腑的刹那，尘土扑进口鼻，蔡汴痉挛着呕出胆汁，恍惚又回到鬓角斑白的顾振海塌前......

“父...父亲....”他像幼犬般蜷缩起来，“不...不要锁我！”

混战中无数脚步狠狠踏过他渐趋虚弱的身体，引发本能的抽搐。

“林兄...便如初见......”

林知行被护在中间，一直关注着城门的动静，浑然未觉这场短暂的插曲。

守城驻军姗姗来迟，蔡府护卫偷袭未果，只得后撤。

当漫天尘土归于寂静，蔡汴静静匍匐于地，已是一具渐冷的尸身。

云星隐在檐角，看着这讽刺的一幕。

心中畅快的同时，亦为后续局势忧心。

蔡雍既回到咸州，陆启夺取兵权必定失败，还极有可能遭遇围猎。

敌我兵力悬殊，撤退已刻不容缓。

他将顺来的两辆马车以及御寒物资，交由毕思方和胡海带回枣子村。

然后将发生的情况写了下来，在信中约定一行人去莫州汇合。

几人分头行动。

云星率先找到陆启，将蔡雍进城一事告知。

彼时，他刚查探过楚亦尸身，准备前往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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