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躲在书架后,给林知夏写回信,将爆炸一事交待了一遍。
在写到自己与楚亦交手时,顺便提了一句他右臂受伤,希望她不要嫌弃自己的字难看。
这不像是道歉,倒像是在博同情。
四人离开府衙后,并没有直接去枣子村,而是来到了城东。
一座不起眼的小茶馆后院。
胡海在昏暗的油灯下搓着手,焦炭盆散发的暖意驱不散他眉目间的寒意。
他本是个落第秀才,一心报国。
因科举的路子走不通,才愤然弃笔从戎。
三年前他加入皇城司,被分派到咸州,原以为是监察百官大展宏图。
可结果...
他望着窗外,硝烟气味早已散尽,爆炸仿佛没有发生。
楚亦一如既往地让他们这些察子不要插手。
咸州城的皇城司,早已名存实亡!
胡海冷哼一声,随即瞳孔骤收,院中无声无息地多出了四条人影。
他们皆裹着旧棉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当看到中间那个最为挺拔的蒙面人,胡海猛得站起,将门拉开。
“快进!”胡海声音沙哑,书卷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前日,这位来自汴京的“钦差”突然出现,拿着皇城司的阴符,带来了天子的密诏。
皇城司内部,有一套严格的制度。
胡海确认对方身份无误后,便将楚亦勾结蔡阳、多年积郁一吐而尽。
没想到,对方知道的,不比他少。
显然,咸州的异常已被汴京察觉,胡海眼底的希望之火,悄悄复燃。
门迅速合拢。
江成四人依旧是蒙着面。
说起来,这是两人第二次正式会面。
在江成决定见胡海之前,已经对他进行了多番试探,确认其可靠才禀明身份。
胡海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成右臂不自然的姿态上,低声道:“你受伤了?刚刚动静太大,整个咸州都在抖,是你们做的?”
江成点头,并未细说,只沉声道:“胡先生,我们时间不多。”
胡海也不废话,走到窗边侧耳听了听院外动静,才转过身,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四方馆现在是龙潭虎穴,楚干办...不,楚亦那狗贼,把持了所有联络通道和信鸽。
今晚更是下了封口令,勒令所有察子不得打探昨晚爆炸之事,违者以辽人细作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