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她最终放弃解释,笔尖轻轻划过纸面。“就是写医书。”
“医书?”十一配合地露出疑惑表情。
“针对疟疾的。”小晴的笔突然在“疟原虫”三个字上顿了顿,改成“瘴毒”。
她额头渗出细汗。“我显然没办法和先前那般长时间坐诊了,那么多病人,不疼死也得累死……”
这话倒不假。
十一看着她那张瓷白小脸,对方的状态他还是有把握判断的。
虽然他不是什么医者,但他有丰富的遇刺受伤经验。
像是这种内伤,虽然时刻都在疼,挺遭罪的,但只要伤势稳定下来,后续没有受到新的损伤,基本性命无忧。
但这内伤也的确会影响一个人的状态,忍受疼痛也是极耗精力的,没过多久就会困乏,强行支撑也只是牵动伤势难受吐血罢了。
她的确没有办法和先前一般大半天都保持着工作状态了。
小晴浑然不觉,继续写着。“把诊断方法总结成册,红梅就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虽然她已经微微偏头,但点点血沫溅在纸上。
十一迅速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蜂蜜水凑到唇边。
小丫头就着他的手吞咽,喉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不必如此拼命。”十一声音突然冷下来。“大夏这些年饿殍遍野,不缺这几百条命。”他指尖拂过她嘴角血丝。“你比他们……”
“我可记着这话呢。”小晴突然仰起脸,故意用沾血的唇蹭他衣袖。“等写完这本,你求我干活我都不动。”她喘了口气。“到时候别嫌我懒……”
十一凝视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那些古怪的术语间夹杂着简笔画——发热时的潮红面颊,寒战时的蜷缩姿态。
最刺眼的是页脚那滩血迹,像朵凋零的梅。
窗外传来春桃归来的脚步声。小晴慌忙把染血的纸塞到最底下,重新铺开一张。
十一突然按住她的手。
“歇会儿。”
“就剩最后……”小晴挣扎着要写,却被他整个裹进大氅里。
温暖松香包围过来的瞬间,她终于泄了劲,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他肩上靠。
小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十一的大氅裹着她,暖意融融,带着松木的清香。
她迷迷糊糊地想,就闭眼休息一小会儿……一小会儿……
再睁眼时,屋内已点起了灯。
窗外黑沉沉一片,唯有檐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微微一动,这才发现自己仍被十一稳稳地抱在怀中,男人的手臂纹丝未动,仿佛一尊雕塑。
“什么时候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卯时。”十一低头看她,黑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入冬后天黑得早。醒得正好,该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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