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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们在鲁汶的唐人街吃了饭。这家叫"岭南小馆"的餐厅藏在一条小巷里,老板是位七十多岁的潮州阿伯,听说我们来自北京,特意送了一碟自家腌的酸菜。
"你们找古董?"阿伯用布满老茧的手给我们添茶,"老周可能帮得上忙。"
"老周?"老张嘴里塞满了叉烧。
"布鲁塞尔华侨商会的,"阿伯压低声音,"他年轻时给德·维特家做过园丁。"
我们交换了个眼神。老邻居立刻掏出钱包:"阿伯,这顿我们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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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二十分,我站在鲁汶火车站前等艾玛。她开着一辆墨绿色的老式甲壳虫出现,摇下车窗时,阳光在她的金发上跳跃。
"上车,"她笑着说,"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比利时。"
甲壳虫驶出城区,沿着运河公路向北行驶。艾玛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着收音机里的爵士乐轻轻打拍子。风吹乱她的头发,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耳垂上戴着一枚小小的珍珠耳钉。
"我们去哪?"我问。
"根特,"她转头冲我眨眨眼,"比布鲁塞尔更有味道。"
确实如此。当根特的钟楼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我理解了她的意思。这座城市像是被时光遗忘的中世纪画卷,石桥、运河、古堡,一切都保留着几百年前的模样。
艾玛带我穿过弯曲的鹅卵石小巷,来到一家临河的咖啡馆。木质露台悬在水面上,几只天鹅在附近游弋。我们要了咖啡和松饼,她则从包里掏出速写本。
"介意我画你吗?"她问。
我摇头。她开始用炭笔勾勒,时而抬头看我,时而快速涂抹。阳光透过遮阳伞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注意到她鼻梁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
"你是怎么看古董的?"她突然问,"我是说,那些几百年前的东西。"
我想了想:"像是触摸时间。每一道裂纹,每一处磨损,都在讲述它的故事。"
她停下笔,灰色眼睛直视我:"所以你是在寻找故事?"
"也许是吧,"我望向河面,"有些故事不应该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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