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突然揪住我的背包带。他的矿灯光束里,管壁某处焊接缝正在渗出水珠,水滴悬浮在空中组成模糊的"周"字。老邻居的测温枪对准水雾:"零下五度,但湿度显示这里不可能结冰。"
管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老邻居的听诊器在管壁移动,突然停在某处补丁前:"夹层里有活动部件。"他的地质锤敲下块铁皮,露出半截青铜齿轮,齿尖的氰化物蓝光在黑暗里幽幽发亮。
"和锅炉房找到的齿轮是一套。"他的游标卡尺测量着内径,"但磨损痕迹显示这个齿轮持续运转到上个月。"
主控室的铁门被乙炔枪切开过,切口边缘还泛着氧化后的蓝光。老邻居的棉手套抚过门板:"切割时间不超过七十二小时。"他的矿灯突然照见墙角的帆布包,包里露出半截《永乐大典》的云纹封面。
老张刚要去抓,老邻居的镊子啪地打在他手背:"书页用磷光涂料处理过。"黑暗中果然泛起几点绿莹莹的冷光,勾勒出个端坐的人形轮廓。轮廓突然抬手点了下虚空,所有示波器同时发出刺耳啸叫。
"频率干扰!"老邻居旋动某个生锈的旋钮,啸叫逐渐变成规律的滴答声。老张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鬼地方比铁道兵塌方区还邪乎。"
我的怀表在这时停转。表盖自行弹开,万历通宝纹样里渗出黑色粘液,滴在地上形成个箭头指向通风管。老邻居沾取少许嗅闻:"船用重油,港务局七六年抢险物资。"
顺着油渍追到备用发电机房时,老张的矿灯照见半桶开封的冷冻机油。老邻居用手指抹了下桶沿:"凝脂状,至少经历过三次冻融循环。"他的矿灯扫过顶棚,某处电缆上挂着串冰凌,冰晶里封着只焦黑的飞蛾。
"看这儿!"老张的撬棍指着地面。积灰上有两道平行的拖痕,中间散落着几粒银色金属屑。老邻居的磁铁吸起碎屑:"钨钢合金,只有液压破碎钻会产生这种......"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黑暗中有个藏青色影子掠过配电箱。我们追过去时,只看到通风管盖板在惯性作用下轻轻摇晃,盖板螺丝孔里插着朵干枯的野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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