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轻抬眼皮,向怀绿递去一抹暗含锋芒的眼色。
那怀绿本就是个灵透的,忙又上前扶住贺景媛单薄的肩头,故意垂眸作忧虑状道:
"三小姐且安心将养身子才是正紧,这般癫狂模样若叫小厮们听了去,传至外头于您闺阁清誉有损,折了官家千金的体统,平白叫市井之人看了笑话。"
贺景媛本就心火灼喉,闻言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反手一记耳光劈面挥来,直打得怀绿半边脸霎时肿起,粉腮瞬间浮起五道指痕。
她指尖因暴怒而簌簌发抖,直指怀绿鼻尖骂道:
"你这烂了舌头的贱蹄子,也敢编排主子的是非?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金贵物件儿了?"
怀绿惊呼一声,踉跄半步,眼中泛起泪花,却仍垂首不敢言语。
“放肆!”
恰在此时,二老爷等人跨门而入瞥见这等乱象,他见状登时沉下脸来,眉峰拧成一道深痕,厉声呵止:
“给我去床上躺着,成日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这事我我自会处置。”
贺景媛哪里肯依,只将身子更深地埋进二夫人怀里,哭得双肩剧烈起伏:“母亲,她们都欺负我......” 二夫人搂着她,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抬眼时瞪了二老爷一眼,眼底满是怨怼。
二老爷却一眼瞥见贺景春颈间伤痕,步幅一顿,蹙着眉道:“这是怎么了?”
贺景春抬眼觑向姚氏,见她袖中指尖微微摇了摇,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神色,支吾道:“没......不妨事的,不过是走路时不小心磕碰了。”
贺老夫人用帕子掩唇轻咳两声,眼角余光扫过贺景春颈间,心中已然明白七八分,却只作未见,并不打算为贺景春说话,笑意牵强道:
"既然春哥儿说不妨事,想必无甚大碍。如今且先顾着媛姐儿的事要紧。"
她话音未落,便示意丫鬟给二老爷添茶去火气,眼神有意无意地避开贺景春的伤痕。
二老爷却死死盯着他颈间蜿蜒的血痕,喉结滚动数下,终究没再开口,只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贺景媛。
姚氏见状,忙上前福了一福,腰背挺得笔直,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