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扣住元扶妤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将人拽到跟前,仰头望着她的眼,似要透过这双眼将元扶妤这个人看透。
谢淮州动作突如其来,元扶妤一手撑着桌案边缘才稳住身形,撞得桌案上碗碟发出声响。
裴渡闻声正要进门,锦书立刻上前将人拦住。
“屋内两位主子都没叫,你急什么?”
锦书眼底,都是期盼与裴渡再交手的兴致勃勃。
裴渡往屋内看了眼,隔着随风摇曳的布帷、屏风,他虽看不清楚,也没有强行往里闯。
“里面有你的主子,没我的主子。”裴渡纠正锦书。
锦书嗤笑一声,并不接话。
屋内。
元扶妤抬眉,睨视面上血色尽褪的谢淮州。
他全身紧绷,攥着元扶妤手腕的手僵硬。
元扶妤顺势坐在桌案边缘。
她看着谢淮州紧紧攥住她手腕的手,另一手肘支在自己膝盖上,倾身凑近谢淮州:“我猜猜,你可能在想……我与长公主的关系到底亲近到什么地步,殿下怎可连夫妻隐秘之事都说与我听,让你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总之,谢淮州是绝不会信,她夺舍崔四娘之事。
谢淮州恍惚的视线聚拢,一瞬不瞬望着元扶妤,薄唇紧抿,目光也变得冷厉……
他无法从崔四娘这双眼,看出丝毫破绽。
崔四娘这个人,或是早早就针对他设的局?
谁布的局?
难道……
殿下吗?
谢淮州想起崔四娘入京之时,何义臣拿给裴渡的那封长公主亲笔信。
信中,殿下说若她意外身故,便让崔四娘入京查明真相。
可,若是殿下布局,难不成……殿下连他也不信?
看着曾经在她面前能言善道,此刻却薄唇紧抿,眼尾潮红,满目戒备的驸马。
元扶妤嗤笑,笑意耐人寻味:“或许,你还在猜测,我清楚你权力的来源,想用美人计从你手上夺权。”
她了解她的驸马。
此刻她将他们两人之事说的越详细,他越是会怀疑。
谢淮州这个人,得先让他自己怀疑她便是元扶妤,让他自己来向她求证,才会信……
“戒备心重不是坏事,不管在谢大人心中我是谁,也不会影响你我合作推行长公主国政。只是谢大人……我这个人浅薄,遇到喜欢人或物,绝不会克制,也一定要得到。”元扶妤凝视谢淮州冷厉的眼,慢吞吞与谢淮州拉开了些距离,“如今谢大人为尊,我为卑,谢大人若不想见我易如反掌。但,若谢大人下次又亲自出现在我跟前,从我身上找长公主的影子,那我定是要在谢大人身上取些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