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得嘞!”
娄晓娥翻了个大白眼,嘴角撇得能挂油瓶儿:“我就算别的稀里糊涂,
也知道俩鸡的鸡毛攒不成一把掸子。你说你犯得上较这一根两根的真儿吗?
再说了,您不是应下三大爷了吗?难不成还想说话不算话?”
“行行行,算你能说!”
许大茂被噎得脖子都红了,咬着牙在那儿直嘬牙花子。
手里的菜刀在磨石上蹭得 “沙沙” 响,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三大爷,您可真会算计!
合着今儿这鸡毛我不给也得给了是吧?成成成,那您过来搭把手!想拿鸡毛?
赶紧过来干活儿来!不干活儿,一根儿都别想沾!”
“哎哎!这话说得在理!”
闫埠贵脸上笑开了花,褶子都堆一块儿了,颠儿颠儿地往鸡笼子跟前凑了两步。
他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子,还不忘捋了捋袖口:“我早跟你说过不是?
杀鸡你就得叫上我,褪毛开膛这活儿,我闭着眼都能办得利索!”
许大茂压根没搭理他,“哐当” 一声把磨得锃亮的菜刀往案板上一剁,猛地站起身就往鸡笼子走。
笼里那两只芦花鸡像是瞅见了黄鼠狼,“扑棱扑棱” 扇着翅膀,“嘎嘎” 叫得跟炸了窝似的。
“你瞧瞧你这德性,鸡都不待见你!”
闫埠贵赶紧往前凑了凑,俩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一个劲儿给许大茂使眼色:
“瞅准了再下手,可别让它们扑腾出去,真跑了哭都来不及!”
“您能消停会儿吗?” 许大茂头也没回,眉头拧得跟疙瘩似的,伸手就去抓鸡笼的木闩。
……
羊管胡同里的风还带着股子寒意,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生冷,可今儿个的日头却格外给面儿,
金晃晃地泼在灰墙上,把墙根底下化冻的泥汤子照得透亮。
踩上去 "咕叽咕叽" 响,混着残雪化成一滩滩黑泥,溅得人裤脚子上净是点子。
可这会儿秦家小跨院门口的泥地上,正横七竖八躺着八条汉子。
带头闹事的王奎被收拾得最惨,他那件军绿色棉袄撕开道大口子,露着的胳膊肘蹭满黑泥,
正捂着腰眼哼哼唧唧想往起爬,冷不防被刘继祖一脚踩住后颈,"噗通" 一声又按回烂泥里,
溅起的泥点子糊了他一脸,连鼻子眼里都进了黑渣。
胡同两侧的各家院墙上冒出来的脑袋不是一个两个。
有人本来是站在院门口瞧热闹的,可瞅见刘继祖那下脚的狠辣劲儿,慌忙往院门里边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