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池依依忍不住道:“向陛下要画也就罢了,横竖是为了撇清和二皇子的关系,那御医……”
她顿了顿:“那御医的官职比你还高,他进来的时候,连李公公都对他毕恭毕敬。”
天底下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是厨子,二是大夫。
看李贵的反应就知道,庄大医在宫里定是地位超然。
偏生这样一位高明的医者,被叫来给她看这样的小病,说是杀鸡用牛刀也不为过。
“他品级再高也高不过陛下。”陆停舟懒洋洋道。
池依依哭笑不得,简直拿他没辙。
“您帮我这么多,我又该如何报答呢?”她轻声问。
陆停舟坐在她对面,一条腿屈着,一条腿伸直,没受伤的那边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指虚点了两下。
“要报答我很容易,”他抬眼看她,“陪我回去省亲就好。”
——
御书房里,皇帝回到书案前,拿起厚厚的折子翻了翻,忽然道:“池六娘说的那个方子,你拿给御膳房,让他们明日按新的做来。”
李贵正为他添茶,闻言一愣:“可陛下不是不爱吃酸的么?”
皇帝提笔蘸墨:“年轻时不爱吃的东西,老了未必不能吃。”
李贵点头应下,笑道:“庄太医往日常劝陛下少食热性之物,陛下只是应着,却总不爱做,今日怎么池六娘一句笑谈,陛下反而认真了。”
皇帝落在纸上的笔尖停了停,慢慢一笑:“是啊,越是朕身边的人,说的话朕越不爱听,反而是无关紧要之人,朕却听进去了。”
他抬头看向李贵:“你说这是为何呢?”
李贵放下茶壶,肃容:“奴婢也说不好……不过陛下这么一提,奴婢倒是想起一件旧事。”
“哦?”皇帝道,“说来听听。”
“奴婢小时候没爹没娘,时常受人欺负。有次挨了揍,奴婢跑到码头上,想着就这样一头扎进河里死了算了。当时有个乘船的客人路过,给了奴婢一个馒头。那是奴婢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馒头,吃完以后就不想死了。”
李贵眼中露出一抹怀念:“奴婢与那人素不相识,或许正因如此,奴婢才至今惦着他的好。”
说完,他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婢荒唐之言,怕是污了陛下的耳朵,还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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