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拿起茶杯,忽听房门轻响,池依依折返回来。
“您乖乖待在屋里,哪儿也别去,我叫了你家小厮守在外头,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尽管叫人。”
说完她又走了。
陆停舟看看手里的茶杯,挑起眉梢。
屋里燃着大红喜烛,照理说,此刻应是他在外面招呼客人,池依依在屋里闲坐。
眼下他却像成了新妇,处处受人管束。
他掀唇一笑,挥去突如其来的念头,将茶水一口饮尽。
望着跃动的烛焰,他眸色渐沉。
他知道三皇子今日一早就进了宫,想必是为了撇清和那些被捕将领的关系。
可三皇子就没想过,他能拿到大理寺和刑部批捕的文书,还能带上禁军随行,岂是光凭他陆停舟一人就能说了算的。
皇帝允他查牛询,最要紧的是因为王渊死得蹊跷。
京里手眼通天的人很多,但敢做得如此猖狂,已然犯了皇帝的忌讳。
皇帝不会在乎王渊以前做过什么,他只是借陆停舟的手警告某些人,不要把他当成聋子瞎子。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皇帝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为了朝堂的平衡,但若当真触到他的逆鳞,龙椅上这位不用亲自出手,就能让别有用心之人狠狠栽一跟头。
陆停舟自认也是别有用心之人。
池依依感激他救了她,他却没有告诉她,即使那一箭不是冲她而去,他也会挨上那一箭。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他已想到这一箭的后果。
他料到二皇子会借题发挥,他正好需要他替自己牵制三皇子。
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皇帝为了巩固朝堂,到底会做到怎样的地步。
一股倦意袭上心头。
他毕竟受了伤,又强撑到现在,便有薛郎中的药丸提着那口气,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靠回床头,闭上眼,沉沉歇去。
宸极殿内,数百支烛火静静燃烧。
整个大殿如白昼一般通明。
三皇子刚上过药的膝盖又跪在了地板上。
这一次,他来不及套上膝垫,只能硬生生忍受着骨头下面的冷硬。
“父皇,儿臣冤枉!”他大声道,“儿臣今日一直在宫里,哪有机会让人刺杀陆停舟!”
皇帝冷冷道:“张副将是不是你的亲信?”
三皇子咬牙:“……是,可儿臣……”
皇帝打断他:“陆停舟昨晚去营中拿人,张副将是不是与他起了冲突?”
三皇子:“……是,可我当时不在营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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