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有心想说她再怎么困也不会睡到晚上,但看着陆停舟严肃的脸色,不自禁地换了个说法:“陆少卿还信吉时?”
她以为他只是走个过场,什么也不在乎。
陆停舟面色不动。
“毕竟是陛下赐婚,总要讲究一些。”
池依依“哦”了声,目送他走出房门。
隔着窗棂,她瞧着陆停舟走远,这才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她转眼看向窝里两只熟睡的小狗,暗自纳闷:陆停舟是逗惯了狗吗?才会突然像刚才那样。
院子里,玉珠端着一盆水回来。
她脚步匆匆,险些和迎面来的人撞个正着。
“……姑爷?”
她惊讶地张大嘴。
“您是刚来还是要走?”她朝厢房那头望了眼。
陆停舟道:“嗯。”
玉珠拧眉。
“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来还是走?
陆停舟见她杵在道路中间,看了眼水盆里飘着的树叶:“这是什么?”
“是用柚子叶煮的水。”玉珠老老实实道,“琴掌柜说了,我家姑娘遇上池弘光这样的兄长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必须用柚子叶煮的水好好洗洗,彻底去去晦气,日后才能平平安安,万事大吉。”
陆停舟知道这是京里的习俗,并未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让她放心,池弘光进了大牢,不会再出来。”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了。
玉珠望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想起陆停舟的身份。
陆停舟是大理寺少卿,凡京师徒刑以上的案子都要经大理寺审理,所以他说池弘光出不来,那就是真的出不来了。
她高兴地喊道:“谢谢姑爷!”
陆停舟老远听见丫鬟的叫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他每次过来,池依依身边的人都会喊他“姑爷”,起初不大习惯,久而久之,竟也听之任之,由得她们去了。
但太过适应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刚刚……
他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食指屈了屈,旋即伸直。
大概是今晚侥幸赢了一场,让他有了一丝松懈。
从他抓捕牛询的那一日起,他已做好与三皇子死斗到底的打算。
而他今日抢得先机,削弱了三皇子的势力,其他与三皇子不对付的人定会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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