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看了看二人,冷哼一声,问道:“怎么回事?说!”
“主公,这……”韩当一时为难,看向程普。
孙坚见状,顿时了然,喝道:“看来,陆康所言非虚,军中真的有人干出这等龌龊事来?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竟敢瞒我!”
“主公,末将有罪。”二人见状,齐齐下拜。
程普道:“主公,末将失察,军中有人触犯军纪而不自知,请主公责罚。”
“主公,不干程普将军之事,是末将御下不严。”
“够了!”孙坚怒喝一声,“犯事之人是哪一营,谁人部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敢有半点隐瞒,军法处置!”
“这……”韩当不由一阵迟疑,又看向程普。
程普心知此时已遮掩不住,当下点了点头。
韩当道:“主公,犯事之人是……是孙暠将军的部下。”
“孙暠?”孙坚一听,顿时面色一沉。
韩当继续说道:“孙暠营中,有九名军士参与此事,其中,校尉三人,什长两人,伍长一人,士卒三人。这九人现下均已招供,他们在孙暠的指使下,奸污凌辱民女,共计……二十一人!”
“混账东西!”孙坚不禁咬牙切齿,“如此大事,为何不早报?你们以为他是我侄儿,我就会徇私枉法吗?”
程普道:“主公,孙暠有罪,可他毕竟是孙静将军的儿子。如今我大军在外,孙静将军领兵十万,坐镇江东,我大军所需粮草还要靠其周转调度。处置孙暠自是不难,可万一惹恼孙静,断我粮草,那我三十万大军便将孤悬在外,到时岂不危矣?”
孙坚听罢,眉头微皱,沉声道:“孙静乃吾弟,我深知他秉性,断不会如此。”
“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当也道,“人之亲情,莫过父子,一旦主公杀其子,他会如何,便不可以常理判之啊!”
“不错,如今江东,以孙静在军中的地位最高。若杀孙暠,他激愤之下,万一拥兵作乱,封锁长江,将我们阻拦在长江以北。到时候,我三十万大军可就无家可归了!”
孙坚听罢程普所言,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冷意。
在他的认知中,孙静为人敦厚本分,淡泊名利,又极为留恋故土,并无大志。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兄弟和乐的基础上,倘若自己真的杀了孙暠,那孙静又会如何,犹未可知也。
可是,若不处置孙暠,眼下陆康这一关,又该怎么过呢?
人家好心好意为自己提供安身之所,又赠予了那么多粮草以解燃眉之急,可自己的士卒却祸害庐江百姓,奸污民女,做这等龌龊之事。此事若不给个交代,自己还有什么脸继续待在庐江?
“那依你们之见,此事该如何了结?”
程普道:“主公,为今之计,就只能抓小放大,用那几个士卒顶上,以平息陆康之怒。至于孙暠,待日后回了江东,再行处置便是。”
一旁的韩当面色一沉,明显对这样的结果十分不满。
之前,他一力阻止黄盖道破实情,是为了顾全大局。可既然事情已经为孙坚所知,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孙坚能够秉公处置。
这个结果,自然和他的预期相差甚远。
“罢了,也只得如此了。”孙坚轻叹一声,“德谋,去告诉那几个犯纪的士卒,应下此事,他们的父母妻儿,我养之。倘若胡乱攀咬,哼,满门尽灭!”
“是……是……”程普闻言,不禁心头一寒,连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