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金属划过一个士兵的颈动脉，借着斩击的余势向前，笔直的嵌入另一个士兵胸骨之间的缝隙，刺入心脏，透过胸腔，贯穿了这具身体。在夺取了这个生命后，还沾染着血的利刃横向扫出，完全切开了整个肺叶，呼啸着向下一个目标斩去。

李芯禺的身上已经有数处被士兵们的血液浸湿，配上无意识露出的、因过于用力而看起来十分狰狞的表情，让人感觉仿佛是一只嗜血好杀的恶魔。

感受着通过刀柄传来的刺入感，嗅着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李芯禺仍然挥舞着那柄军刺。虽然那看起来既生硬又散乱动作没有什么技术性，但面对被龙吟影响的士兵，他仍然保持着极快的杀人速度。

……

终于，当第十四个士兵的脊椎骨被他斩断后，后背处传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继续杀人的动作。一个脚步仍然虚浮的士兵拄着自己的长枪，重击了他的背部。

毫无防备遭受重击的李芯禺倒在地上，背后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提不上气，若不是正好刚才被杀死士兵的尸体垫在下面，他现在还可能会更惨。

“为什么啊？”士兵愤怒的咆哮到，虽然他很想立即杀死面前这个刚才偷袭杀戮了自己众多同袍的少年，但仍然带着强烈的愤慨质问着。因为他认识这个少年，在圣地的任务注意事项里清楚地写着这个少年的一切，他与这次行动的三个目标的关系，他的身份，都被在场的所有士兵记在了脑海中。所以他也十分清楚，尽管这个少年和这次目标的三个异族关系十分密切，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在面对协助异族、异端的非巫师人类（沉睡者）时，圣地规定圣徒们必须对其将“目标所为之恶”（即目标的真实种族，所犯之罪等）进行陈述，以防止错杀受蒙蔽的沉睡者，如陈述后沉睡者仍妨碍行动方可进行攻击行为。①

“我们要杀掉的是吸血鬼啊！它们是不死的恶魔，我们是在扞卫神的威严啊！”士兵仍然在呐喊着，“我们只是……”

但他的声音突然停止了，那个“是”字的音节还没有完全发出来。

士兵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无法发出声音？

于是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却发现自己的手接触到了一个奇怪的凸起。

一个坚硬而冰冷的凸起。

他发现自己的咽喉上多了一把刀。

然后，他看见一只手握住了这把刀。

顺着手臂，他发现刚才还躺在他脚下的少年。

“你们要杀我的朋友，所以……我要杀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