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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巴蜀稻田:水洼里流转的二十四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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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的稻田,是大地摊开的宣纸,被岷江水浸润得柔软,又被盆地的阳光晒得温热。二十四节气的笔锋掠过,便在田埂间晕染出不同的色彩——春分的新绿、夏至的浓荫、秋分的金黄、霜降的素白,都顺着水洼里的倒影,悄悄刻进稻穗的纹路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得,李冰父子如何凿开玉垒山,让活水顺着渠网滋养万亩良田;这里的每一株稻子都懂得,巴蜀人“春播、夏耘、秋收、冬藏”的循环里,藏着与天地共生的智慧。水洼里倒映的不只是流云飞鸟,更是一辈辈农人弯腰插秧时的剪影,是收割机驶过金浪时的轰鸣,是麻雀啄食稻粒时的啾鸣——这片田,用节气的韵律,唱了千年的生存之歌。

春分:水洼里的新绿与布谷声

蜀地的春分,总带着三分雾、七分湿。凌晨四点,天刚蒙蒙亮,郫县的稻田里已有了动静。王大爷踩着露水往田埂走,胶鞋陷进带潮气的泥土里,发出“咕叽”的轻响,像是土地在跟他打招呼。他肩上扛着秧苗捆,绿油油的叶片蹭着粗布衣裳,沾了一身细碎的露水——这是今春第一批育好的秧苗,根须盘成紧实的草绳状,叶片青得透亮,像刚剥壳的嫩豌豆。

“春分栽秧,赛过参汤”,王大爷念叨着祖辈传下的老话,把秧苗捆放在田埂边。田埂上的草刚冒头,马齿苋的嫩叶带着紫晕,蒲公英的黄花星星点点,几只灰麻雀蹦跳着啄食草籽,见人来了,扑棱棱飞进水洼边的柳树林里,留下几声怯生生的啾鸣。水洼里的水还带着寒意,倒映着灰蒙蒙的天,偶尔有薄冰在角落融化,发出“咔嚓”的轻响,像是稻田在伸懒腰。

插秧的农人陆续到了,都是邻里乡亲,见面先递上杆烟,笑骂着打趣彼此的瞌睡脸。“张老三,你昨儿个是不是又跟你婆娘拌嘴了?看你眼下的黑圈,跟熊猫似的!”“李二婶,你家的秧苗育得比去年壮实啊,是不是偷偷多施了菜籽饼?”玩笑声里,大家挽起裤腿下田,冰凉的泥水漫过脚踝,激起一阵哆嗦,却没人叫苦——蜀地农人都知道,春分的泥水最养脚,泡一泡,整年干活都有力气。

栽秧是个技术活,讲究“横平竖直”。王大爷的手像有准星,左手攥着一把秧苗,右手抽出三两根,往泥里一插,深浅刚好没过根须,叶片却直挺挺地立在水面上。“秧苗站得齐,收成才争气”,他边插边教旁边的后生,“你看这行距,得留两拳宽,不然稻子长起来不透风,容易生虫;株距嘛,一拳就够,太密了争养分,穗子长不饱”。后生学得毛躁,插的秧苗东倒西歪,王大爷也不恼,弯腰帮他扶正:“急啥?稻子要慢慢长,栽秧也得慢慢学,心浮了,啥也干不成。”

水洼里的倒影渐渐热闹起来。一行行秧苗插下去,像给水面划上了绿色的横线,风一吹,叶片轻轻摇晃,倒影便跟着碎成一片绿雾。偶尔有白鹭从远处飞来,翅膀扫过水面,惊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把秧苗的影子揉得模糊,又慢慢聚拢。“白鹭来巡田,是好事”,李二婶抬头看了一眼,“它们专吃稻飞虱,比农药管用多了”。果然,白鹭落在秧苗间,细长的腿在泥里轻轻一点,尖喙往水里一啄,便叼起一只绿色的小虫,扑棱着翅膀飞到田埂上享用。

正午的太阳驱散了薄雾,水洼里的温度慢慢升起来。农人们坐在田埂上歇晌,掏出竹篮里的吃食:玉米饼子、腌萝卜条、还有自家泡的酸菜。王大爷从怀里摸出一个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这是去年的稻花香泡的酒,解乏”。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淡淡的米香,他咂咂嘴,看了眼刚插好的秧苗——那些青嫩的叶片上,水珠正顺着叶脉往下滴,落在水洼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像是稻苗在点头道谢。

田埂边的放牛娃不知何时睡着了,牛绳松松地绕在牛角上,老黄牛低头啃着马齿苋,尾巴慢悠悠地甩着,赶走落在背上的苍蝇。竹篮里的马齿苋已经堆了小半筐,是孩子趁着牛吃草时掐的,叶片上还沾着泥点。“春分的马齿苋,赛过苋菜”,李二婶把自家的饼子掰了一半,放在孩子身边,“等他醒了,带回家用开水焯了,拌上蒜泥和红油,能下两碗饭”。

午后的竹林里,布谷鸟开始叫了。“布谷、布谷”,声音清越,像是在催着农人:“快栽、快栽”。王大爷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再插两垄就收工”。阳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水洼里,碎成一片金斑,那些刚栽下的秧苗,叶片已微微展开,像是在努力吸收着阳光——蜀地的春分,就是这样把新绿埋进泥里,把希望种进人心。

夏至:蝉鸣里的浓荫与雷阵雨

夏至的蜀地稻田,是被绿颜料泼过的画布。稻穗刚抽出来,青绿色的穗子像狼尾巴,沉甸甸地坠着,把稻秆压得微微倾斜,却不肯低下头。叶片宽得能盖住孩童的手掌,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不小心蹭到胳膊,会留下一道痒痒的红痕。水洼里的水被晒得温热,倒映着稻叶的影子,风一吹,满田的绿便晃悠起来,像是大地在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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