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月夜幻形

空将最后一笔账目记入笔记本，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宠物店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昏黄，照在他憔悴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柜台上的紫猫抬起头，异色猫瞳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又亏了啊..."空苦笑着合上账本，指尖轻轻抚过猫咪的头顶，"小紫，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转行了？"

散兵——被称作"小紫"已经三个月的紫猫——不屑地甩了甩尾巴，爪子拍在空的手背上，仿佛在说"有我在你转什么行"。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空伸了个懒腰，将散兵抱起来，轻声道："该睡觉了。"他走到展示区，看了眼在特制玻璃罐中盘踞的小青蛇——多托雷似乎已经睡着了，蛇身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沙发上的达达利亚——那只橘黄色的大狗——则四脚朝天地打着呼噜，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空轻手轻脚地上楼，生怕吵醒熟睡的动物们。散兵在他怀里调整姿势，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你呀..."空笑着捏了捏猫咪的肉垫，"白天那么高冷，晚上就这么黏人。"

散兵立刻炸毛，一爪子拍在空脸上，却没伸出指甲，更像是傲娇的抗议。空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性格，不以为意地推开卧室门。

将账单放在书桌上后，空一头栽进床铺，连衣服都懒得换。散兵从他怀里跳出来，优雅地走向自己的猫窝，却在空闭上眼睛后立刻折返，轻巧地跃上床铺，在枕头边找了个位置趴下。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上，为空的睡颜镀上一层银边。散兵静静注视着这个收留他的金发青年——三个月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守护般的姿态。作为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的高傲，似乎在空的温柔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正当散兵思考着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时，一股奇异的热流突然从体内涌出。他惊讶地低头，看到自己的猫爪正在月光下逐渐拉长、变形，紫色的毛发褪去，露出苍白的皮肤...

"这...！"

散兵——不，现在应该叫斯卡拉姆齐了——震惊地看着自己恢复人形的手臂。银紫色的短发垂在眼前，人类的手指能再次感受到床单的质感。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确认那副标志性的面容也回来了。

"唔..."床上的空突然翻了个身，吓得散兵僵在原地。

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月光下，他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自己床边。那身影有着银紫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又做梦了吗..."空喃喃自语，伸手揉了揉眼睛。这个梦太熟悉了——三个月来，他无数次梦见三个模糊的男人，而眼前这个，无疑就是梦中那个有着异色瞳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