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恶讯,几个高官咬死河道案中受益的云州大户良多,宁王府除恶未尽,需得追罪抄家。
同时朝廷又发来诏令,要求宁王带兵北上抗敌,为国效力。
宁王早有预料,并不意外。但动兵需要粮草,宁王府先前借粮颇多,余粮不足养军。
向京里要饷,朝廷却道:饷就是这些高门大户的家产,且去抄吧,速速北上。
一滩混水。
河道案过去已久,细碎证据与来往书信皆在徐府大火中被烧毁。吴党官员咬死那些大户有罪,大户们即便有冤,又如何自辨?
偏偏国难危急,容不得宁王府细查,也容不得军队拖延。为不独担骂名,只好请旨,让朝廷派大理寺协办。
袁真叹气道:“那些高门大户勾连交错,即便有朝廷协办,骂名也是咱们背,将来在云州这地界上,指不定过得多刺挠呢。”
有个和昭昭一般大的小婢子,跟着修宁读过几本书,愤愤道:“既如此,干嘛要北上抗敌?吴党烂成那样,还要留着掣肘咱们,这种近佞远贤的朝廷有什么值得保的?”
众人只觉这话说得痛快,忠臣良将本就不该有此境遇。
又有人道:“就是!旁人打不赢的仗,为何要我们父兄去打?拼死拼活,护在身后的却是这些货色,凭什么?”
还有人小声说:“倒不如学东晋司马睿,坐守一方养精蓄锐,一旦衣冠南渡,不必担篡位的罪名,就能……”
噔一声。
众人循声望向修宁,她手边被重重搁下的茶盏还在晃,冷淡问:北边死的百姓将士是不是人?
众人怔怔点头。
她又问:如今世道正乱,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者众多,你们可曾缺衣少食?
众人缓缓摇头。
她道:既受尊养,就要在关键时候舍身。你们从军的父兄并非为朝廷一战,而是为天下百姓。
话虽如此,但道理是道理,觉悟是觉悟,心中的不平和委屈难以挥去。
众人沉默着,就连说这话的修宁也垂眸凝眉,炉内的炭火渐渐熄了,袁真笑了笑:“夜深了,咱们散吧。”
婢子们收拾桌椅小凳和地上果壳,拿来温好的汤婆,让袁真昭昭抱着走。
两人向修宁道了别,脚还没踏出去,忽听门外有人急匆匆道:“二管家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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