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八爷指点。”梁平站起身,眼里的迷茫散了些。
姜八能摆摆手:“别谢我,谢你自己心里那点没被搅乱的清明。去吧,该回去了,俩姑娘还在那儿等着呢——不是等你选,是等你牵线呢。”
梁平揣着热乎乎的红薯走出老屋,夜风吹过麦田,带着青草的气。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不是选谁,是让所有人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站着。
姜八能又装上一锅烟,点着了猛吸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飘到梁平面前:“你知道古代为啥有三妻四妾不?”
梁平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多数是男人花心,贪那点新鲜,可你去看看史书,这种人多半寿命短,福报薄——占了不该占的缘分,总得还回去。”老人顿了顿,眼神沉了沉,“但也有少数,是不得已而为之。比如家里有祖传的手艺,得靠两个女人分别掌家传艺;比如一方有难,娶她是为了护她周全。这种‘不得已’,藏着的是责任,不是贪心。”
他看向梁平,语气重了些:“可你这命格,偏偏卡在中间。善良是真善良,心软也是真心软,我估摸着,你自己都算出点苗头了吧?”
梁平的手指猛地收紧,他确实在那些古籍的命理残篇里看到过只言片语——“双女伴星,选则损一,守则两全”。当时只当是胡说,现在想来,竟像在说自己。
“你要是选了一方,”姜八能的声音轻得像风,“另一方的未来会怎样?一辈子黯淡无光,心里那个窟窿填不满。你以为真爱是什么?是得到了就圆满?错了,真爱是哪怕没在一起,想起对方时,心里是亮的,不是空的。”
他敲了敲炕桌:“现在讲究一夫一妻,是规矩,得守。可‘一生一世一双人’,有时候更像想象里的月亮,看着圆,真要够,未必抓得住。老祖宗的书里早给了答案——‘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没说只能有一只鸟。关键看这林子是谁的,要护着谁。”
梁平低着头,心脏砰砰直跳。老人的话像一把钥匙,捅开了他心里最不敢想的那扇门——他一直以为“选”是唯一的路,却没想过“守”或许有另一种方式。
“八爷,您是说……”
“我啥也没说。”姜八能打断他,重新躺回炕上,“路是你自己的,规矩要守,心也不能骗。天亮了就走吧,再晚,林子该散了。”
油灯渐渐暗下去,梁平坐在门槛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他想起晓冉安静的笑,想起林薇眼里的光,突然明白——所谓“黯淡无光”,不是没在一起,是被辜负、被放弃时的绝望。他要做的,或许不是选谁,是让她们俩,哪怕不在同一个屋檐下,想起他时,都能挺直腰杆,继续往前走。
这很难,难到像在走钢丝。可谁让他偏偏被这两个人撞上了呢?
鸡叫了第一声,梁平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该回去了,回那个他既想逃、又必须面对的“林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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