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脏的位置,像被请帖上的金粉扎了,密密麻麻地疼。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忘不掉那个站在码头的男人了。他是她的劫,也是她的光,哪怕这光最后照向了别人。
婚礼前一天,招娣去商场买了件新裙子,米白色的,像田里刚灌浆的稻穗。周明轩看见,皱着眉说:“太素了。”
“素点好。”她对着镜子笑,“不该抢的,不能抢。”
她给王虎发了条短信,用的是新号码:“婚礼我会去。祝你……得偿所愿。”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空了,像被收割后的田野,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地,等着风吹,等着雪落,等着来年长出新的希望,却再也长不出那个叫王虎的少年。
夜深了,实验室的培养箱发出轻微的嗡鸣,像谁在低声叹息。招娣看着那些耐旱幼苗,突然想起王虎说过,她像野草,韧得很。
是啊,野草就算被踩进泥里,也能重新长出来。她会好好种她的地,搞她的研究,会在西北的戈壁滩上,种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向日葵。
只是那片花海里,再也不会有那个陪她看日落的人了。
请帖在枕头下硌着,像块滚烫的烙铁,烫得她睁着眼,直到天亮。
招娣坐在去婚礼的车上,米白色的裙子被风掀起一角,像只欲飞的蝶。车窗外掠过成片的稻田,新插的秧苗绿油油的,让她想起小时候和王虎在田里抓泥鳅的样子——他总说她笨,抓了半天只抓到条水蛇,却在她吓得尖叫时,把她护在身后,自己被蛇咬了一口。
那时的天很蓝,云很白,以为喜欢就能一辈子。
婚礼设在码头改造的宴会厅,以前堆货箱的地方,现在摆满了白玫瑰,墙上投影着王虎和赵晓雅的照片。照片里的王虎笑得很淡,却没了往日的沉郁;赵晓雅挽着他的胳膊,眼里的光像撒了把星星,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招娣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周明轩递给她杯果汁:“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没事。”她接过杯子,指尖冰凉,“来都来了。”
她看着台上的新人。王虎穿着笔挺的西装,比在码头时多了几分温和;赵晓雅的婚纱拖在地上,像朵盛开的云。司仪问“是否愿意”时,王虎的目光掠过人群,在她身上顿了半秒,又迅速移开,声音清晰:“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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