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货轮鸣响了汽笛,海鸥在头顶盘旋。王虎抱着怀里的姑娘,感觉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责任、那些挥之不去的恐惧,好像被她这几句话轻轻吹散了些。
他想起母亲说的“温室里的苗”,可眼前的姑娘,分明带着田埂上野草的韧劲,怎么也折不断。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招娣捂住了嘴。
“别可是了,”她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泪的吻,“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仇家,我陪你一起挡;你的担子,我陪你一起扛。王虎,我们这辈子,缠上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码头上,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边。王虎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比实验室的显微镜亮,比戈壁滩的夕阳暖,像颗种子,落进他荒芜已久的心里,瞬间就发了芽。
他抬手,用袖口擦掉她脸上的泪,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好,缠上了。”
铁牛在远处偷偷抹了把脸,转身对兄弟们咧嘴笑:“咱嫂子……比铁娘子还刚!”
风里的血腥味好像淡了些,混进了姑娘发间的皂角香,竟有了点甜。王虎知道,前路依旧有刀光剑影,但怀里有了这束光,再黑的夜,好像也能走下去了。
老疤脸在看守所里接到消息时,正用磨尖的牙刷柄在墙上划道道。传话的狱警是他早就买通的,压低声音说:“王虎那小子最近跟个女的走得近,是个搞农业研究的,叫梁招娣,家在城郊乡下。”
“搞农业的?”老疤脸嗤笑一声,一口黄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这小子玩腻了江湖气,改吃田园风了?”
“听说那女的挺倔,知道王家的底细还往上凑,昨天直接跑到码头找王虎,当着一群兄弟的面说要嫁给他。”狱警递过一张偷偷拍的照片,“就是这姑娘,看着挺文静,不像能扛事的。”
老疤脸眯着眼打量照片。姑娘穿着简单的连衣裙,站在码头的背景里,身后是堆着的货箱和扛着麻袋的工人,她却笑得眉眼弯弯,手里还攥着个笔记本,像刚从实验室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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