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惊起林间飞鸟时,迦叶罗的蒲团已落满尘埃。檐角铜铃犹自摇晃,却再无佛音与之和鸣——唯有青石上未干的水渍,似是那尊金身临别时落下的慈悲泪,无声印证着《法华经》"诸行无常"的偈语。
红玫瑰的曼陀罗血雾骤然暴涨,在梁平周身凝成带刺的牢笼:"好个'抱得美人归'!玉晶儿占了东厢房,清梦守着南阁楼,如今连迦叶罗留下的禅房都被改造成育儿堂——"她冷笑一声,指尖血珠滴落地面,绽开妖冶的曼陀罗花,"没了大和尚念《金刚经》劝和,梁公子莫不是想学《汉宫秘传》,在这方寸之地演一出'六宫粉黛争颜色'?"
玉晶儿耳朵"唰"地竖起,月白裙摆扫过案头《玉兔法典》,带起的流光在空中凝成月老红线:"红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礼记·内则》有云'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若论持家之道,小妹倒觉得该效仿《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她忽然掩面轻笑,耳尖泛起绯色,"只是没了大和尚讲经说法,不知姐姐能否接住这出'宅斗戏'的戏眼?"
谢无咎的鬼火在梁平肩头明灭,如《幽冥录》里飘忽的引魂灯:"两位姑娘莫要忘了,迦叶罗临行前在《大藏经》扉页留下'业火未尽'四字批注。妖王虽除,《归藏易》的'否卦'暗线......"话未说完,林伊的玉笛已奏响《十面埋伏》的变调,音波震得梁平腰间龙魂剑嗡嗡作响,却再无人以佛音抚平剑鸣。
清梦的声音突然从卦室传来,带着《梅花易数》的卦象震颤:"西北方位有异动!这卦象......恰似《推背图》中'龙战于野'的征兆!"梁平猛地抽出龙魂剑,剑身却在出鞘瞬间缠绕上三道不同颜色的灵力——红玫瑰的血雾、玉晶儿的月华、林伊的音波。少了迦叶罗的佛光调和,这三股力量竟在空气中擦出激烈的火花。
"好!"梁平望着众人眼中跃动的战意,突然大笑,"没了大和尚劝我们'慈悲为怀',倒省了许多顾忌!宅院之事......"他看向玉晶儿狡黠的笑靥,"等打完这仗,定要建一座能装下《永乐大典》所有故事的楼阁!只是这出'宫斗戏'......"他目光扫过红玫瑰扬起的血色长鞭,"怕是要比《西厢记》更热闹几分!"
此时,天边惊雷炸响,却不再有佛号平息劫云。迦叶罗留下的那串佛珠在案头滚动,每颗珠子上的裂痕都映出不同的卦象,恰似他临走时留下的谶语:
清梦捏着渗血的卦签踉跄而出,冰玉洞内三百六十五枚卦象同时迸裂,《归藏易》残页在风中狂舞,墨迹化作"大凶无咎"四个血字。"此乃《推背图》第三十七象'孤军涉险'之兆!"她指尖颤抖着指向卦盘,"西北方妖气凝成《奇门遁甲》中的'十面埋伏'局,若有女眷同行......"
玉晶儿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月白裙摆扫过满地破碎的卦象:"可《玉兔法典》记载,月圆之夜我的纯阴之力能......"
"不可!"梁平的龙魂剑发出悲鸣,剑穗上沾染的旧血突然发烫,"红玫瑰的魔纹会引动妖王残留的诅咒,林伊的音波在那片混沌中反而会成为活靶子!"他望向清梦微微隆起的小腹,喉结滚动,"更何况......"
红玫瑰的曼陀罗血雾骤然翻涌,凝成《太初魔典》的荆棘囚笼:"好个'孤身涉险'!莫不是想效仿《薛仁贵征东》,来一出英雄独闯敌营的戏码?"她冷笑一声,血珠滴落在地绽开妖花,"别忘了《幽冥录》记载,那片地域连谢无咎的鬼火都难以遁形!"
谢无咎的鬼火在梁平肩头明灭不定,化作《归藏易》的凶兆卦象:"红姑娘所言非虚。那处封印着《逆天宝典》最恶毒的咒文,一旦触发......"他突然噤声,鬼火凝成的瞳孔望向梁平腰间的龙魂印记。
林伊将玉笛抵在唇边,却吹出断断续续的《断肠曲》:"《乐府诗集》有云'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梁公子此去......"她话音未落,梁平已将龙魂剑收入剑鞘,剑鸣声震落房梁积尘。
"我意已决。"他展开《孙子兵法》残卷,指腹抚过"知己知彼"四字,"当年师父以龙魂为引封印妖王,如今这道封印松动,唯有以《万剑归宗》之术重铸。"他望向玉晶儿泛红的眼眶,声音突然放柔,"待我归来,定要在新宅院中种下《群芳谱》里所有的花。"
清梦颤抖着将最后一支卦签折成两段,碎裂的竹签上,朱砂绘制的《归藏易》卦象扭曲成狰狞的血纹。"这是从未见过的乱象!"她望着满地狼藉,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梅花易数》的六十四卦全部倒转,《推背图》的预言在此处成了一片空白,就像......就像前方的路根本不存在于天道轮回之中!"
梁平的龙魂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映出他坚毅的面容。他伸手拾起清梦脚边的卦签残片,指腹摩挲着模糊的卦象:"《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既然天道不给答案,那便由我踏出一条路来。"他将残片收入怀中,望向西北方翻滚的妖云,那里隐约传来《山海经》中凶兽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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