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度日如年,上次与禄奇匆匆见过一面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她只知禄奇带着龙甲军住在相隔不远的深山中。而对于山谷外的一切,她一无所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出谷。
心念已定,青城道:“我会配合,只是走之前我想见禄奇一面。”
肃王道:“禄奇这几日并不在山中,不过我可以答应郡主,过些时日,定让你们相见。”
青城无法分辨肃王所言真假,索性不再多说,转身出了门。刚走到荷塘边时,阮甄迎面走了过来,看到青城,她顿住脚步,像之前那样抱拳行礼:“青城郡主。”
青城也止步,见她抬手肘时似有不便,想来是之前打斗的伤势还未痊愈,便道:“阮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她言语关切,阮甄稍感意外,道:“有劳郡主记挂,在下好多了。”
青城上前一步,盯着阮甄的眼睛:“来荷塘小筑之前,我从未怀疑过你是奸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严蒙,他告诉我,你与他是同乡,你们都经历过多年前那场洪灾,你失去家人,他失去了唯一的妹妹。他妹妹跟你年龄相仿,性格也很像,坚韧、良善、勇敢,这让他忍不住想要关心你……只是我突然在想,当他知道是你害死他手下的武宁卫时,该是如何的心痛难当,万念俱灰。”
阮甄面上闪过几丝慌乱,但强装镇定:“郡主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怎会没事,”青城一脸镇定从容,谎话随口就来,“肃王让你去找禄奇。”
阮甄一愣,脱口道:“禄奇前几日就离开了,殿下找他做什么?”
青城蹙眉,她在阮甄面前骤然提起严蒙,不过是想试探出禄奇在何处,不想禄奇果然不在山中,看来肃王没说谎。
目的已达到,她懒得再与阮甄周旋,对着她敷衍一笑,大步离开。
阮甄一头雾水,回到居所。
她关上门,枯坐了一会,脱掉上衣,给自己腰侧的伤口上药——那是前些日子诱青城前来,在荷塘小筑中与护卫动手时留下的。
阮甄与拓跋堃演了一场苦肉计,但谷中护卫那时还不清楚阮甄的身份,下手难免没轻没重,加之她之前一直隐藏身手的缘故,不得不做出不胜战力的样子,混乱中,反倒受了伤。
她从小习武,性格坚毅,早就习惯了自己处理伤口,此次也不假手于人,她将被血洇湿的布条扔掉,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扯过一条细软的崭新布条,用牙齿轻咬住一端,刚在腰间绕了半圈,忽然木门被推开,肃王走了进来。
阮甄一惊,急忙起身,用力过猛,牵拉到伤口,不由疼得龇牙咧嘴。
肃王缓步上前,微笑着拉过她手中的布条,他将手指轻压在布条上,指尖在她腰间游走,缓缓绕了两圈,最后打了一个结扣。
肃王凑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他温声道:“疼吗?”
阮甄面颊若云霞,腰间他触碰过的皮肤微微发烫,她轻轻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