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的石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轧轧声,厚重的花岗岩与地面摩擦,激起细碎的石屑。最后“咔嗒”一声落锁,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将主厅的红光与震耳欲聋的轰鸣彻底隔绝在外。
丰苍胤抱着昏迷的贺兰纪香,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战术靴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粗重地喘息着,额角的冷汗顺着刚毅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贺兰纪香苍白的颈窝,激起她一声极轻的颤栗。
“香儿?香儿!”他猛地扯开防护手套,指尖抚过她汗湿的鬓角,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那是纳米虫在皮下疯狂增殖的征兆。医疗舱的隔离力场终究没能完全阻断它们的活性,她原本光洁的脸颊上,已浮起几道淡红色的纹路,像极了彼岸花舒展的花瓣脉络,在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妖冶。
就在这时,贺兰纪香的睫毛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濒死的蝶翼在最后的挣扎。
“嗯……”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唇间溢出,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因剧痛而剧烈收缩,眼底还残留着梦魇般的惊恐。但当视线对上丰苍胤焦灼的脸时,她硬生生咬住下唇,将后半声痛呼咽了回去,齿间渗出血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胤……孩子们……他们怎么样?”
“他们跟着三哥走在前面,安全。”丰苍胤握紧她冰凉的手,指腹反复擦过她唇角渗出的血迹,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感觉怎么样?腹部还疼吗?那些纳米虫……”
贺兰纪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不同于刚才那种撕裂般的异动,此刻腹中有股微弱却异常坚定的暖意,像初春融雪时悄然漫过冻土的溪流,正一寸寸驱散那些冰冷的、带着恶意的触感。她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它们……好像安静下来了。那种钻心的撕扯感……消失了。”
“什么?”丰苍胤愣住的瞬间,密道前方突然传来贺兰辞压抑的惊呼,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惊。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三胞胎中最年幼的芽芽正踮着脚,肉乎乎的小手按在贺兰纪香刚才躺过的担架布上。那些沾染了纪香血迹的布料上,淡红色的彼岸花纹路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淡去,而芽芽白嫩的掌心,正缓缓浮现出一朵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金色曼陀罗花纹,像被晨露浸润过的花丝,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这是……”贺兰辞失声后退半步,眼中满是骇然,“家族古籍里记载的‘生之印记’?传说中能克制一切阴邪的血脉之力?”
贺兰纪香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是贺兰家这一代唯一觉醒了“生命共鸣”能力的人,能与腹中胎儿产生微弱却清晰的意识连接——刚才那股暖流,分明是来自孩子们的回应,像无数双小小的手在轻轻安抚她的痛楚。
“不是纳米虫被压制了。”她声音发颤,指尖下的小腹传来清晰的悸动,眼中却骤然燃起一簇星火,“是孩子们在……吞噬它们。他们在吸收那些纳米虫的能量。”
丰苍胤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贺兰家的血脉不仅能承载“死亡之花”,竟还能反向吞噬其力量?这是连贺兰家族谱都未曾记载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