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灿开车冲出了御湾别墅区,一路急驰去了海边。
车窗外的海,蓝得刺眼,像一场无言的嘲讽。
他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微凸,车窗大开任由咸涩的海风灌入,仿佛这样就能吹散胸腔里凝固的窒息感。仪表盘数字不断攀升,却追不上回忆涌来的速度。
轮胎碾过碎石戛然而止,车头猛地扎进沙滩时,他仍保持着踩刹车的僵硬姿势。引擎熄火后,耳边只剩海浪重复拍打的声音——像极了她曾说过的那句“这是我丈夫”。
车载音响播放着《富士山下》的钢琴前奏,陈奕迅沙哑的嗓音唱着“拦路雨偏似雪花”,与晴空万里的海岸线形成荒诞对比——这里没有雨,只有他眼底涨潮般的血丝。副驾驶座上扔着半包皱瘪的烟,烟灰缸里积满捻碎的烟蒂,如同那句“花瓣铺满心里坟场”的具象化。井灿望着无垠的海面,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迷茫。
推开车门的瞬间,西装裤脚已沾满沙粒。他站在涨潮线上,领带被风抽打得猎猎作响,却固执地面朝深海,仿佛在等一个永远靠不了岸的答案。
皮鞋陷进湿沙时,浪花正吞没手机里未发送的语音——那是一个小时前录好的“我到了你最喜欢的海岸线”。
领带被咸风抽打得猎猎作响,他却觉得这刺痛远不及她摆上碗筷时,与爱人碰杯时发出的轻响。
防波堤上锈蚀的警示牌写着“危险浪区”,他忽然笑出声——原来最危险的浪早就在胸腔里日夜拍打。
潮水退去时留下泡沫状的残雪,恰似婚纱店橱窗里她羡慕别人试穿的那件,现在大概已穿给别人看了。
井灿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孤独,他选择独自面对大海,让海风带走心中的伤痛。他站在海边,听海浪的低吟,心绪如潮,失恋的痛化作海风,轻轻吹过。海风带着咸味,吹散了承诺,留下了寂寞。
井灿常常陷入回忆,那些与贺兰纪香共同度过的美好瞬间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不停回放。
他的影子被正午的太阳钉在沙滩上,像一具干涸的标本,而海浪反复冲刷着手机里未发送的告别短信。
海风轻轻吹拂,海浪拍打着岸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锁屏照片是两人七年前在海边的合影,此刻浪花正把同样的礁石拍打成碎片。
上了车,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手心仍沁出冷汗;收音机里突然播到他们初遇时的歌曲《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他猛地关掉电源,动作比浪砸向礁石还狠。
方向盘上的指节发白,烟灰缸里堆满未燃尽的烟蒂——他根本没抽,只是机械地点燃、掐灭,仿佛这样就能烧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