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城西坊市,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青石板路上残留着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像是被巨斧劈开般深入地下三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某种古怪的檀香混合的气息,闻着让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虫子,你跑得倒快。"
身高九尺的血罗汉扭了扭脖子,镶嵌在肌肉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他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诡异地没有流血,反而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这秃驴竟把肉身修炼得如同铜浇铁铸!
天源蹲在对面茶楼的飞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青玉罗盘。他袖口已经撕裂,露出小臂上三道正在愈合的血痕——那是被血罗汉的降魔杵擦过的代价。
"大和尚,你这身肌肉练得不错啊。"天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在玉灵宫当打手可惜了,要是去飞升阁当活招牌,老周肯定给你开双倍工钱。"
"牙尖嘴利!"血罗汉怒目圆睁,手中降魔杵突然暴涨三丈金光,"等我把你浑身骨头敲碎,看你还怎么——"
话音未落,天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七彩羽毛。阳光照在羽管上,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血罗汉的金光顿时一滞:"凤族尾羽?你从哪......"
"老周库存里顺的。"天源轻巧地转着羽毛,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听说你喜欢刺激?"
下一刻,天源的身影化作残影。血罗汉刚要挥杵,突然觉得脚底板传来一阵钻心的痒。那感觉像是有一万只蚂蚁顺着涌泉穴往经脉里钻,又麻又痒直冲天灵盖。
"哈哈哈你——"血罗汉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金刚不坏身竟挡不住这看似柔弱的羽毛,"卑鄙!哈哈哈......这不算战斗!"
天源的身影忽左忽右,羽毛专挑腋下、腰眼、脚心这些要命的地方下手。他边挠边喊:"大家快看!玉灵宫四大灵童之一的血罗汉,原来怕痒!"
躲在街角观战的几个商贩瞪大眼睛。只见那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和尚,此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边笑边跳,降魔杵砸塌了半条街的铺面。
"记下来记下来!"天源突然朝某个方向甩出一块留影石,"《罗汉快乐舞》第一幕——金刚扭秧歌!"
血罗汉脸色涨得通红。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降魔杵上:"佛怒——"
"第二幕来了!"天源突然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三根羽毛,指尖一抖,羽毛竟自行飞向血罗汉的鼻孔。
"阿嚏!"酝酿到一半的杀招被硬生生打断。血罗汉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痒得在地上打滚。他引以为傲的肌肉此刻成了累赘,越是挣扎,羽毛钻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