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不敢去问嬴政是否知道阿拉伯数字的意义。
她手心传来玉石的凉沁,有种东西很沉快要压垮她。
“父皇。凡忠执之人,必有木石之心。女儿与之吵闹,知其不会逢迎作假,因记恨误了大事。”
嬴政思道,“朕倒是听说赵嘉在边地常与人谈及你。若你再行那些……”
她左思右想,突然跪伏在地,言辞诚恳,“边地苦寒,却也是个锻炼人的佳所,父皇良苦用心,女儿明白……”
嬴政还以为自己真吓坏了她,他的确想让她长记性,却真的不希望她离他太远。
“又说什么傻话?”
她顿了顿,“那么此局,父皇想要如何解?”
嬴政看着她,瞳眸深邃,连水池中的鱼也都安静了下来。
他用最常的言语说出了最为锋利的话,“非秦用之六国史书皆焚之,非伏秦之六国贵族皆杀之。”
“若女儿又将先斩后奏,恐令父皇不喜……”
嬴政摆摆手,“朕的荷华不会让朕失望。”
带着嬴政这句话,许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岳林宫。
历史上,六国贵族后裔活下来的不少,她这么一系列操作下来反而促成了嬴政斩草除根的决心?
杀之。
早该如此了不是吗?
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心软,在韩王宫就当机立断杀了韩安……她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动摇。
她的当务之急是除掉赵高这个太显眼的骨刺。
那么依据嬴政的意思,只要找出赵高与赵国故地的牵连……
许栀正想着。
“许久没人来了。”
一个很熟悉的老臣。
许栀不紧不慢侧过身,“国尉久别。您怎么一人在此?”
尉缭两鬓斑白,手上正携一卷竹简,他沉声笑着,“永安公主啊,此间战事已少,自然用不上老臣咯。”
“看见底下繁华热闹之处了吗?”
尉缭跽坐下来,月明风清之际,许栀也想散散心。
于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是李由开府之处。
百丈灯火连绵,十里红绸铺地。
一年前她目送长姐嬴媛嫚出嫁,她见过类似的盛况。
宫婢解释说,“…三川郡守李由大婚,尚公主嬴姝嫚。”
微风拂过,许栀这才觉得今夜的繁星才有些实际的美来,自然接话道,“父皇当年之诺,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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