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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血契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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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的中元节,护魂木的并蒂莲突然尽数凋零,花瓣落地的位置渗出黑血,在地上画出九门初代掌门的轮廓。小姑娘绣绷上的金线突然绷断,断线缠住她的手腕,拖向解家祖祠——那里的焦土里,浮出具半腐的尸体,胸口插着的陨铁匕首,柄上刻着的“解”字正在滴血,血珠落地的瞬间,尸体突然睁开眼,瞳孔里的噬莲纹路,与解明砚的一模一样。

“阿青...”尸体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抬手抓住小姑娘的金线,“我等了你一百年...灭欲阵里我没散,借长生蛊的残躯活下来,就是为了...”话未说完,尸体的胸腔突然炸开,飞出的不是内脏,是团黑雾,雾中浮现出解明砚与阿青相拥赴死的画面,画面被黑雾撕裂,露出底下更血腥的真相:当年解明砚根本不是自愿献祭,是被沈清荷用莲心印强行钉在阵眼,她的本命灯里,烧的不是灯油,是阿青的半缕魂魄。

沅江的水面突然浮起无数纸船,每艘船上都点着长明灯,灯芯是九门后人的头发。少年守墓人的银蝶吊坠突然发烫,链扣上的“陈”字渗出的血珠,在纸船上拼出“背叛”二字。阿风恋人的残魂从血字中冲出,银蝶翅膀上的守墓令图案正在燃烧:“老者,你以为这只是解家的事?沈清荷当年为了让解明砚心甘情愿当祭品,把陈家守墓人的孩子骗到灭欲阵,用他们的血激活莲心印——你怀里的老照片,那个被你收养的孤儿,就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残魂的翅膀突然化作利刃,指向老者怀中的相框,照片里的孩童,脖颈上戴着的银蝶吊坠,与少年的那只一模一样。

戏楼废墟的护魂木突然炸裂,木屑中飞出的镇魂铃残片,在半空组成完整的铃铛。阿白的皮影被铃铛的嗡鸣震得粉碎,碎片拼出的《锁魂戏》终章唱词染着血:“母慈子孝皆是假,九门从来靠血搭。”小姑娘的金线突然缠住铃铛,铃身浮现出阿白被沈清荷灭口的画面:他撞见沈清荷往莲心印里掺陈家孩童的血,刚要呼救就被金线刺穿喉咙,最后用染血的手指在戏本上写“她不是清荷,是初代解家主的执念化的”。

尹家老宅的紫色花突然疯长,藤蔓缠住小姑娘的脚踝,花瓣上的尹新月母亲面容突然狞笑:“沈清荷算得真精啊,用解明砚的痴情、阿青的魂魄、陈家的孩童当药引,就为了让她的‘九门永存’梦能多撑百年。”穿尹家服饰的女子虚影从花丛中走出,手中的玉佩吸附着黑雾,“可惜她漏了我娘的后手——这玉佩里藏着尹新月的血咒,能让所有被欺骗的魂魄觉醒。”玉佩突然掷向解家祖祠的尸体,尸体炸开的黑雾中,同时传出解明砚、阿青、陈家孩童的惨叫,他们的魂魄互相撕扯,最终凝成个巨大的血莲,莲心嵌着的,是沈清荷的本命灯。

“我的儿...”沈清荷的残魂从灯中冲出,噬莲之体的血色莲花将血莲护住,“娘不是故意的...初代解家主的执念附在我身上,我不动手,他们就会杀了明砚...”残魂的辩解被血莲的轰鸣打断,解明砚的魂魄从血莲中冲出,陨铁匕首刺穿沈清荷的残魂:“娘,你烧阿青魂魄时,可曾想过我?”匕首绞动的瞬间,整个长沙城的长明灯同时炸开,九门后人的头发在火中化作灰烬,露出底下缠绕的黑线——每根线的尽头,都连着护魂木的根系,根系深处,埋着的不是泥土,是无数孩童的骸骨。

老者突然将怀中的相框砸向血莲,照片里的孩童银蝶吊坠爆发出强光:“没错!我就是当年的幸存者!”老者扯下自己的伪装,露出脖颈上的守墓令纹身,“我守在这孩子身边,就是等今天——用陈家的血,祭所有枉死的孩童!”他扑向血莲的瞬间,少年守墓人突然挡在小姑娘身前,银蝶吊坠与照片里的那只产生共鸣,爆发出的金光中,陈家孩童的魂魄集体发出解脱的叹息,他们的身影化作光点,融入小姑娘的金线。

“沈清荷算错了最后一步。”解明砚的魂魄看着金线中的光点,突然笑了,“她以为用仇恨能困住所有人,却不知陈家孩童的血里,藏着的不是恨,是守护。”他的身影渐渐透明,陨铁匕首落在小姑娘手中,“这把刀,该由你了结。”

小姑娘的金线缠着匕首刺向血莲,莲心的本命灯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将所有魂魄卷入其中。沈清荷的残魂在光中凄厉尖叫,最终与血莲一起化作灰烬,只留下片血色花瓣,飘落在小姑娘的绣绷上。

长沙城的中元节过后,解家祖祠的焦土上长出新的绿芽,护魂木的残骸里,开出朵白色的莲花。小姑娘与少年守墓人的银蝶吊坠拼合成完整的蝴蝶,翅膀上的“共老”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老者坐在莲花旁,看着他们牵手走远,怀中的相框里,照片上的孩童正对着镜头微笑,仿佛在说“都过去了”。

而在戏楼废墟的碎木屑中,片染血的戏本残页正随风飘动,上面的字迹是阿白的:“《锁魂戏》的真结局,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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