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硌着后颈的刺痛最先涌进意识。
萧凌睫毛颤了颤,喉间像塞着烧红的炭块。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喘息声撞在耳膜上,左手本能地去摸腰间——那里本该别着系统核心碎片,但此刻掌心触到的是温热的皮肤,石锋的手正覆在他手背,指节上还凝着半干的血痂。
"醒了?"
粗粝的声线裹着笑意砸下来。
萧凌缓缓睁眼,入目是石锋沾着血污的下巴,玄铁刀搁在两人中间,刀面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挚友的脸近在咫尺,眼角的疤被晒得发亮,胡茬蹭过他额头:"老子守了你三天三夜,再睡下去,老子都要把你埋进沙堆里等复活了。"
萧凌想笑,却扯动了胸前的伤口。
他望着石锋眼底的青黑,突然发现对方的玄铁刀缺了个豁口——那是前日替他挡下黄金面具触须时留下的。"红曲酒..."他哑着嗓子开口,石锋的瞳孔瞬间亮起来。
"在!"石锋猛地翻起腰间酒囊,酒液顺着他手腕往下淌,"老子把最后半坛埋在沙里了,等你能喝的时候——"
"先别急着庆功。"
清冷的女声从左侧传来。
萧凌侧头,看见林雪正弯腰拾起地上的法则之眼碎片。
她的银发散了一半,发尾沾着焦黑的灰烬,却仍将碎片小心收进玉盒。
女人抬眼时,眸中流转着淡紫色的法则纹路:"幽瞳残党虽被击溃,但他们在人体内种下的逆种意识还在扩散。"
她蹲下来,指尖轻点地面。
沙粒突然泛起涟漪,显露出下方被埋的半具尸体——死者的皮肤下蠕动着紫黑色血管,眉心处有个蜂窝状的孔洞,正渗出黏腻的黑血。"三天前,西边的苍梧城有三十七个武者同时异变,昨夜南境的流民窟又出现类似案例。"林雪的声音沉了沉,"他们的源能海在融化,意识被逆种污染,变成只知道撕咬同类的活尸。"
萧凌的手指缓缓攥紧沙粒。
他能感觉到体内系统核心的热度——那些曾经灼烧识海的碎片,此刻像活物般蛰伏在源能海深处,与他的血脉相融。
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稳定,但代价是源能海裂开的细缝,每动一次念,就有刺痛顺着脊椎窜上来。
"法则重构必须加速。"他低喃。
"所以我来了。"
苍老的声音像闷雷般炸响。
三人同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