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拿着玉佩的手僵在半空,猛地收回手,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深深作了一揖,声音带着歉意:
“魏......魏娘子所言极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但是话说回来,这还是魏玩第一次这样子严肃——万一过个两年,两个人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后,一旦成亲,那自己似乎......
想到这里,周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周熙的脑海,带着刺骨的凉意:万一......万一礼成完婚……洞房花烛夜,他若是哪里行差踏错,或是日常相处稍有不慎......
那这位新妇会不会也像今日这般,忽然敛了笑意,后退半步,然后引经据典,条分缕析地指出他如何“于礼不合”、“有负期许”?
再然后让他去跪祠堂抄《礼记》?周熙仿佛已经看到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下,新娘子不是含羞带怯,而是正襟危坐,与他讨论《女诫》中“清闲贞静,守节整齐”的深意……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周熙就觉得后颈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新婚燕尔时,因为忘了某条《礼记》的细节,或是没按《仪礼》的规矩行事,就被新妇肃容“规劝”,那场面——我的天哪!
简直比被太学博士当众斥责还要令人无地自容!到时候,别说举案齐眉了,他怕是连靠近一步都得先想想合不合规矩!
他甚至想到了苏轼那促狭鬼日后可能的嘲笑:“周兄,听闻你与魏小娘子相处,每日三省吾身:晨起可合礼?午膳可合仪?晚寝......嘿嘿......”
这些场景让他头皮隐隐发麻。
他忍不住想到韩执偶尔拉着他,蹲在房间门口吐露的“苦水”——说苏轸治家多严,看着像是两个人恩恩爱爱、形影不离的,但是背地里多严格。
当时他考科举的时候,还是苏轸每天严格规定死命令,让他每天看哪本书;要看多少时辰。就连韩执不擅长的策论,都是在苏轸一鞭子一鞭子之下教出来的!
当时听韩执诉苦,周熙还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甚至带着点炫耀自家娘子才学的意思。可此刻,看着眼前魏玩那凛然不可犯、引经据典条理分明的模样,那种感觉似乎在他这里放大了!
魏家妹妹年纪虽小,可这持礼端肃、引经据典的架势,简直和苏轸阿姊如出一辙,甚至……那份不容置疑的凛然,让他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汝姊姊!周郎君!开宴啦!” 苏辙活泼的声音由远及近,像一根救命稻草,将周熙从这令人窒息的胡思乱想中拽了出来。
“来了!”周熙此时就是连忙收起了礼物,对着魏玩吆喝了一声,就直接跑了,“我......我先去前头看看席面!”
他决定了——若是有机会见到眉山的那位王弗娘子,他一定要说个一大通,说丈夫不管教就会怎么怎么样的话。
他再次决定了——必须未雨绸缪!绝不能让这汴京城里,将来吃这“严妻治学”之苦的,只有他周熙一个人!拉苏轼下水……不,是“拯救”苏轼于可能的“水火”之中,刻不容缓!
喜欢北宋,开局娶走苏家八娘请大家收藏:()北宋,开局娶走苏家八娘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