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铁石城那帮杂碎接应的!”屠方的刀环撞击声愈发急促,铜环摩擦的火星溅在火塘边缘的冰棱上,爆出“噼啪”轻响,“赵岩那老匹夫前几日还在城头敲鼓,鼓点声传了十里——敢情是给北萧城打掩护!”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的惊嘶,巡夜队的梆子声骤然变调,三长两短的节奏撞在结冰的城墙上,回音如丧钟。
刘宁强踢开帐帘的刹那,西北方的夜空被橘红色火柱劈开,浓烟如巨蟒般卷上铅云,火舌舔过的雪粒在空中燃成赤金,簌簌落在他甲胄的狼头纹章上,将冰冷的金属烫出滋滋轻响。
“还有中营!”斥候的哭腔被狂风撕碎,他指着更远处的暗红火光,睫毛上的冰珠坠落在地,碎成八瓣,“中营粮库也被人摸了!守粮队说是...说是穿着咱们甲胄的人干的!”
屠方的九环刀突然出鞘,刀光劈开帐内弥漫的烟雾,刃身刻着的符文在火光中流转幽蓝,宛如蛰伏的毒蟒。
他想起昨夜巡查时撞见的“运粮兵”——他们推着蒙着毡布的板车走向中营,靴底干净得反常,当时只以为是常规调度,此刻才惊觉那些人靴底早用熊油浸过,在冰面上行走不留痕迹。
“内鬼!一定有内鬼!”刘宁强的怒吼震得帐顶冰棱如暴雨倾盆,他抓起案上的狼首令牌,裂痕处卡着半片熟牛皮,那是三日前从北萧城细作靴底搜出的物证,边缘还留着齿状咬痕,“谁放北萧城的人混进粮营的?说!”
屠方的独眼突然盯住墙角的兵器架,那里整齐码放着二十具冰蚕甲,甲片间的冰蚕丝在火光中泛着珍珠光泽。
三日前还完整无缺的甲胄,此刻最底层那具的肩甲缺了一角,缺口边缘的冰晶棱角与西营粮库现场发现的甲片碎片严丝合缝,断口处甚至残留着北萧城特有的硫磺熏烤痕迹。
“是你带来的人!”屠方的刀背砸在兵器架上,冰蚕甲片哗啦啦坠落,碰撞声混着帐外风雪的呼啸,如同万鬼哀嚎,“你说这些甲胄是战场上捡的,鬼才信!”
刘宁强的狼首靴碾过掉落的甲片,脆响混着他压抑的咆哮:“你屠方的‘鬼头军’昨晚在哪?中营粮库的守将可是你的老部下!”
他的声音撞在结霜的帐壁上,与屠方刀环的撞击声绞成利刃,刺破帐内凝滞的空气。松木火塘爆出的火星溅在两人之间,在覆着冰壳的地面上烧出焦黑的细缝,宛如即将崩裂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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