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从帐篷滚出的身影单衣翻飞,露出腰间晃荡的骰子——六面全是血污,显然昨夜赌局用了人骨骰子。
马槊挑飞第三个贼兵时,他余光扫见对方后槽牙咬着半片冻饼,饼屑混着涎水挂在胡须上,被马刀劈断脖颈的刹那,眼球还盯着远处酒坛摔碎的方向。
"西队守粮道!“百夫长拽裤腰带的手指冻得发紫,刀背拍在粮袋的瞬间,硫磺粉从破口簌簌落下。
陈武看见他瞳孔猛地放大,冻裂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直到第二波冲锋的马刀擦过他喉结,才发现其舌根早被割去——舌下的血痂冻成黑紫色,与腰带上”连坐链"铁环的锈迹融为一体。
当火药桶爆出蓝焰,陈武勒缰后退时,清晰看见扑来的贼兵们眼白翻涌。
三排人脖颈的连坐链在火光中如赤练蛇,铁链节扣砸中马腿的闷响里,他听见某张冻僵的脸上牙齿咯咯作响——那人咬着引信的嘴角挂着冰棱,眼球却死死盯着他甲胄肩角的狼头纹章,仿佛要把那图案剜进自己瞳孔。
"直插铁石城!"令旗划破夜空时,陈武感到掌心的血顺着旗杆流下。他瞥见右侧骑兵的黑马前蹄深陷雪坑,那士兵翻身落马的刹那,瞳孔里映着自己挥旗的身影。
紫霄贼追击至青岚河边时,陈武回望见百夫长们跺脚怒吼的模样。
那些人喉结滚动着无声的骂娘,睫毛上的冰珠砸在刀背上,碎成的冰晶里映出他们突然煞白的脸——当第一声响箭炸开,某张冻硬的脸皮被气浪掀起,露出底下纹着的狼头烙印,烙印边缘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紫坏死。
紫霄贼的反攻号角在五更的寒风中呜咽,百夫长们站在燃烧的营地边缘,望着五千铁骑消失在青岚河的雾霭中。
一名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千夫长狠狠将令旗砸进雪地,旗杆穿透冻土层时,震落的冰碴溅在他结满白霜的睫毛上。
他盯着河面上骑兵留下的蹄印,瞳孔里映着残月的冷光,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混着血沫的寒气——那些蹄印在冰面上蜿蜒成诡谲的弧线。
"追!就算追到铁石城城下,也要把他们的马腿砍断!"他嘶吼着拔出腰间的斩马刀,刀背磕在身旁喽啰的头盔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然而当第一队轻骑踏入骑兵撤退的路线时,雪地下突然爆出蓝焰——埋在三尺厚积雪下的响箭被触发,气浪将三名骑手掀飞上天,他们在空中张开的嘴还保持着呐喊的形状,却被落下的冰块砸碎了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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