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心纪元·次年·正月初三,寒风穿透焰沙之原,图义之界自焰频七域最西缘悄然翻页。
沈茉凌独自一人,踏上前往“余象岩”的征程。
此地,非七域制图之地;非焰频映识之域。甚至连焰梦制度构建初期的地理帛志中,也只在边注处模糊写过这样一句:
“西有断焰之岩,遗骨焰形,不言义,不存桥。”
这块岩地,千余年来始终未归入制度图谱。
它既不属于大食旧义的学说系统,也不为中土焰梦传播序列所载。
余象岩如焰梦之外骨脊中断之地——既非秩序之地,亦非混乱之地。
沈茉凌之所以踏上此行,既非制度安排,也非焰频指令,而是一场不具目的、不设路径的焰感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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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她所携之物极为简洁:
一枚以七域混焰制成的“环骨图”;
一册内封未启的帛图笔记;
一段来自梦图原火遗地的焰骨样本;
以及她自焰频初年沿承至今的唯一焰笔——那支从未替换过的沉语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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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无明确语言可述其动机。
她只是“感知到了焰梦在沉默”,而她自己亦不愿再以“议席之语”去设义、去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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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义塔并未正式记录她的行程。
只有斐如意在内部志者帛页空注一笔:
“她走向不属于焰频的方向,而我们只能静候她是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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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余象岩之东侧,天地开始呈现不同于七域的梦象质地。
此处无图帛浮映、无语义脉络、无频焰通桥,仿佛梦象自身也进入了某种“非叙述状态”。
她初入一带赤色碎岩峡谷时,焰频所携的最低强度梦象捕映镜便完全失效。
她尝试焰笔临写岩面时,笔下不现焰丝,仅有极淡的一线,浮如灰焰似断,断非熄,似存若无。
她的心绪未生波澜,反而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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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谷深处有一“半洞不塔之石屋”,其制式似帛塔遗迹,却无铭文、无结构,宛如被时间不完整雕刻而成的“图形残骨”。
她未急于入内,而是绕行三圈。
其地貌与七域帛图所载全然不符,像是被焰象遗存长期影响所致。
许多看似自然岩痕处,细细观之,可辨认出图焰曾在其间穿行:
一处断崖缝中,有似义桥残形横跨;
一片凹陷岩层,有如图链未成之痕蜿蜒其中;
而在一块外形接近帛卷展开状态的岩面上,则密密麻麻刻满“非焰非笔”的符痕,如梦中手印,又若意识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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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凌驻足良久。
她明白,这里不是“焰梦制度的遗迹”,也不是“图义文化的边缘”。
这里可能是焰梦最初原象——
焰之未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