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雪咆哮,天地转瞬皆白。
林知夏裹紧身上大氅蜷在土坑边守着江成。
火炉将熄,她起身去探江成的额头。
有点凉,她一直坐在火炉边烤火,手掌温度偏高,感觉凉就代表江成体温是正常的。
只是她心中仍有一丝担忧,毕竟身处陌生环境,江成于她,意义更加不同。
她俯身,欲将额头贴上去,再试一次。
就在二人相距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时,江成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
二人四目相对,江成睡眼迷离,林知夏面上涌现一丝尴尬。
为了证明她不是做坏事,她还是轻轻地将额头贴了上去。
温和柔软的触感从额间传来,她正色道:“还好,没发烧。”
她转头去倒热水,睡了这么久,肯定渴了。
江成刚从迷糊中清醒,听见对方这一句欲盖弥彰的话,不由轻笑一声。
林知夏端来温水,扶着江成起身,他这才发现,那身被血浸透的衣物已然换过。
他的横刀是先插进楚亦肩胛的,楚亦在遭遇剧痛后,有一边的手臂是使不出全力的,是以,那弯钩并未伤及肺腑。
但左臂的伤口再次迸裂,疼痛难忍,江成也确实没什么力气,只能就着林知夏的手缓缓饮尽碗中温水。
“楚亦呢?”
“楚亦死了。”
放下碗后,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
林知夏虽听不见,却直接交待了楚亦的结局,并将阮英出现的事情如实说了。
敲门声响起,江成扭头。
林知夏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木门轻微晃动,想是老汉听到动静过来了。
她起身去开门,老汉端着两碗稀粥和两张大馍,刚出锅的热馍香气扑鼻,稀粥上还浮着咸菜。
林知夏顿觉饥肠辘辘。
点头致谢接过后,老汉跟进屋往火盆添了干柴,与江成攀谈了几句才离去。
等老汉走远,林知夏从包袱里取出一根银针,验过毒才将稀粥端给江成。
出门在外,在这种境况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成右手接过稀粥,林知夏拿起热乎的馍想到对方受伤的左手。
那弯钩伤的也是左胸,怕江成扯到伤口,她便将自己那份粥先放到火炉旁,打算喂江成吃完再说。
江成的左手其实没有伤到抬不起的程度,努努力,还是能一手端粥一手拿馍的。
但瞥见林知夏的动作,他默默垂下了手。
林知夏咬着自己那张馍,不时地将粥碗递到江成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