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们这种,从南方过来的人,那真是一种煎熬。
而且,那盯梢的人,说不准已经在路上了,什么时候出现都有可能。
江成在这里,以他的武功,一定会警觉,还能多一重保障。
林知夏咬住下唇,双颊不受控制升腾起两抹红意。
江成知道她想好了,立即背过身,低语道:“这样,我们也可以说话,不会耽误时间。”
林知夏深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让江成和蔡阳的人碰上。
短暂的安静过后,江成的脊背绷得更紧了,因为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脱衣的窸窣轻响。
伴随着轻微的入水声传来,林知夏将外袍平摊在浴桶上,遮住了整个水面。
温热的清水包裹住身体,瞬间带走了连日的疲惫,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盯着江成的后脑勺,心头涌起一丝微妙。
这般情形,似乎只存在于绝对信任的夫妻之间?又或者,便是夫妻,也未必如此......
林知夏身子往下滑了滑,肩头拢着朦胧雾气,只一段纤巧锁骨沾着莹润水光。
屋外风雪无声,唯有水波轻动,撩拨着水面上的锦衣。
她缓缓道:“我探查过了,蔡阳和耶律容交换战马的兵器,是由咸州辖内的景镇的尚衣商行送到咸州城的。
你还记得雷志铭拿来的那张咸州堪舆图,上面标示的景山和龙侯山。”
“记得。”江成点头,颈部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僵硬。
“这个景镇就在景山下,因景山而得名,那里的铁器在附近都小有名气。”林知夏一边快速地擦洗,一边道。
江成看着外面的窗户,始终保持警戒观察着四周。
“军器监在咸州、真定、保州都设有军器工坊,但咸州境内的工坊,并不在你说的景镇。”
“所以这兵器,有可能是蔡阳私铸的!”林知夏泡在水里,声音隔着水汽带着一丝寒意和愤怒。
“蔡阳试探我的时候,给我看过一本假账册,我默下来了......”
随着对方的低语声,江成敏锐地感觉到,有细小的水珠溅到了他脖子上。
温水从冰冷的空气中过渡,落在身上早无热意,江成却觉得脖子瞬间变得滚烫。
意识到林知夏在做什么时,喉结微微颤动,他目光直视前方,更是一动不敢动。
寒风卷着零星雪沫刮过别院,屋内却因浴桶的氤氲水汽而笼着薄暖。
林知夏水未及擦,迅速地穿好衣服,踩着半湿的鞋子走到外间。
她取来砚台和纸笔,从白日里穿的那件灰毛大氅里掏出一叠皱皱巴巴的纸张。
回到里室后,她直接跪坐在微凉的地板上。
江成一把扶住对方,拿过旁边矮几上的软垫垫在地上。
“地上凉。”他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带着冬日夜晚特有的暗哑。
手触及对方手臂上还湿润的皮肤,他又是一怔。
林知夏跪坐在软垫上,提笔疾书,墨痕在皱纸上蜿蜒。
江成半蹲在她身侧,目光沉凝地锁在她指尖,呼吸却随着对方鬓边滑落的水珠微微一滞——那是她匆忙沐浴后残留的湿意。
他下意识想去擦,指尖悬停半空,又悄悄收回。
林知夏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刚好撞进江成专注深沉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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