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摇曳,突然,窗棂传来三声轻扣。
林知夏指尖微顿,放下笔缓缓起身。
门外的亲卫正背靠着门假寐。
她悄悄打开窗,江成一身玄衣倒挂在窗外,不远处的地方,一片洁白,没有任何痕迹。
他裹着寒气利落翻进屋内,兜帽取下时,鬓角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林知夏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手势,踮着脚尖将他引到最里面的书架后。
江成目光灼灼地锁在林知夏脸上,似要将这二十天分离尽数看回来、补上。
“你瘦了。”
他喉结滚动,最终也只低低吐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像那缓缓吐出的白雾。
林知夏的注意力还在门外的亲卫身上,并未留意江成眼中翻涌的情绪。
她压低嗓音:“蔡阳亲卫就在廊下。”说着她迅速将阿山给的手绢塞到江成手里,同时问道,“我哥怎么样?”
因长时间握笔,林知夏的手尤其冰凉。
指尖相触的瞬间,那冰冷却刺得江成心头一紧。
他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触手像冰块一样,指节处已是明显的红肿,冻疮的痕迹清晰可见。
林知夏微微一怔。
不等她有所反应,江成已默然将她的手拉进自己温暖的大氅之中,用自己的体温紧紧包裹住她僵硬的手指。
暖意骤然侵袭而来,僵硬的手指渐渐舒缓,红肿的指节处开始生出淡淡的痒意。
林知夏抬头,浑然未觉对方眼里的疼惜。
反而在看清对方卸去脂粉、恢复清俊的熟悉脸庞时,蓦地忆起宴席上那惊艳的“脂粉”装扮,忍不住就弯了眉眼。
她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你今晚那个扮相...倒是别致。”
江成:“......”
某人当真是不开窍。
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只得低声回答她的问题:
“你哥的伤都好了,在我家休养,只是他一心想辞官,伯父伯母不让,他本来想一起来的。”
林知夏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远在咸州,她只能暂时按下对哥哥的担忧。
下意识地抽出手,指着江成手中的手娟切入正题:
“阿山听见蔡家兄弟争吵时提过‘踪忘’这个词,听着像是地名——”
“侬宗望。”
江成突然低语打断她,离京前,他收到的最后消息便是蔡雍往广南去了,那里正是土司侬宗望的势力范围。
“你知道就好办了,你赶紧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另外,蔡阳多疑,你们还是尽早脱身为好,我这边你暂时不用担心,有罗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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