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父母卖进百花楼的,签的是死契,现在同其他打手一起,住在旁边巷子的合租院里。
林知夏站在院中,入目所有是晾在竹竿上皱巴巴的衣服。
隔着一道门,她依旧能听到屋里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汤管事上前,一把拉开门,一股脚丫子的味道就迎面飘来。
屋里睡着十几个汉子,连门都没锁。
汤管事捏着鼻子,探头往里扫了一眼,然后拿起门边,不知是谁的臭鞋,朝着三金砸了下去。
三金被砸醒,眼睛还未睁开,嘴巴先开骂:“哪个打老子!不想活了。”
他从床上跳起,眯着眼巡视一圈,看到站在门口的汤管事。
“哟!您怎么来了?”
汤管事懒得跟三金计较,只叫他快点滚出来。
三金顶着鸡窝头,赤脚走出来,见到一身官服的林知夏,脚趾微微一缩。
林知夏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其下巴和侧脸都有擦伤。
“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大人说笑了,小的一介良民,怎会知道大人在想什么。”他露出一口黄牙,笑着答道。
“认识朱三吗?”
三金点头:“认识认识。”
“昨天去过他家吗?”
“没有!我昨天当值,一直在楼里,管事可以给我作证。”
汤管事可不想惹麻烦,当即打了三金的脸。
“我作你个头,昨晚那么多客人,老子忙得脚底都冒烟了,哪还有时间看着你。”
说完,汤管事重重地敲响屋门,将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三金面皮一紧。
“三金昨晚可曾离岗?“
林知夏的皂靴碾过满地瓜子壳,惊起几只觅食的灰鼠。
汤管事大声呵斥道:“官爷问话,都哑巴了!”
说完,回头一脸小心翼翼地对着林知夏笑,在两种身份之间来回切换,变脸速度是常年累月磨出来的。
睡在这个院子里的,都是百花院的打手,虽然被分派在不同的位置,但每一处,都至少有三到五人。
三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看到林知夏警告的眼神,只能着急地站在原地。
有人小声道:“他不是天天跑出去,每次借口去茅厕都消失大半天。”
“就是,每次要打扫,他人就不见了。”
这些人天天待在一块,对彼此的秉性最是了解。
林知夏看向说话的两人:“那昨晚呢,他有没有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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