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喜宴开始,帮忙的妇女们立刻行动起来,端着硕大的搪瓷盆穿梭在桌凳之间。
猪肉酸菜炖粉条是绝对的主角,每桌一大盆!
紧接着是野鸡炖蘑菇、猴头菇炖汤……
野蜂蜜调成蜜水,上桌给孩子们解馋;
一碟碟晾晒好的山核桃、松子也摆上了桌。
大盆的蒸土豆、南瓜、婆婆丁、小根蒜、炒鸡蛋、还有管够的小米干饭跟两掺面馒头。
男人们的桌上摆着散装高粱酒。
中央还放着一大桶自酿的低度野果子酒。
虽然不算特别丰盛,但这已经是两家下了血本的了,陈有仁心疼的都牙酸,陈青山却犹觉不够。
大姐就结这一次婚,怎么着也得办的体面。
席上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大家按照亲疏远近和男女老少,很自然地分开落座。
男人们那几桌很快就吆五喝六地划起拳来。
高大山作为新郎官,自然成了重点“照顾”对象,被灌了不少酒,黝黑的脸膛红得像关公,却笑得合不拢嘴。
女人们相对斯文些,一边吃着,一边笑着议论新娘子、议论菜的好坏、议论家长里短。
宴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渐渐散去。
盘子碗碟几乎都见了底,大家吃得心满意足。
收拾完碗筷桌椅,送走最后一批醉醺醺的客人,日头已经偏西。
高大山的新房门口,少不了被几个半大小子闹了一番。
无非是让新人讲讲恋爱经过,或者让新娘点烟。
高大山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陈雪梅更是羞得头都不敢抬。
在陈青山和几个长辈的解围笑骂声中,这帮小子才嘻嘻哈哈地散去。
夕阳的余晖给屯子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喧闹了一天的屯子渐渐安静下来。
随着夕阳西沉,红松屯渐渐回归了它日常的宁静。
陈青山回到家时已是脚步虚浮,满身酒气。
他几乎是沾炕就着,沉沉睡去。
这一觉,酣畅淋漓,直睡到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窗棂,陈青山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
家里异常安静。
昨天那种人声鼎沸的热闹劲儿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空旷的冷清。
他走到外屋,桌上摆着温在锅里的早饭——小米粥、咸菜和馒头
陈有仁已经下地了。
妹妹陈小满正拿着一小块窝头逗弄着院子里的赤狐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