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白面放下,指着袋子说,“代销点那秤你还不知道吗?哪次买东西不都是缺斤少两的,你猜这回咋回事?”
“咋回事?”李彩凤提起一撇眉毛,一脸好奇。
“他还多给了!”
陈有仁笑得合不拢嘴,“你说说!今儿可真是奇了怪了!张家嫂子不仅给留好的,还多给分量!西屯王老四见着我,都主动跟我搭话,我还给发了烟!”
李彩凤白了他一眼:“他本来就该给这么多,以前不就是看咱家好欺负才缺斤少两的,你还高兴成这样。”
“嘿,邪了门了,这是为啥?”
“为啥?”
李彩凤忍不住笑,“还能为啥,还不是看咱青山有本事,人家想攀交情呗!”
陈有仁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你要这么说!对!”
“对对对!难怪她一直跟我说自家闺女多好多好!感情是这个意思啊!我还当她是在我跟前显摆她闺女纳的鞋呢!”
李彩凤被男人的迟钝给逗乐了。
可一转头,她连忙停住笑容,还捂住了陈有仁的嘴。
原来,不知啥时候,陈青山已经睡着了。
经历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神经紧绷,这会儿一放松下来,他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陈青山这一觉睡得极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以往他总会做噩梦。
梦里还是那座劳改营的土坯房,零下三十度的天,棉袄里塞的报纸都冻成冰碴,啃着掺了锯末的窝头。
但这次,他一夜无梦。
一觉睡醒时,窗外天刚泛白。
他缓了缓神,看清周围是熟悉的房间,心里一下子踏实下来,满意地笑了。
炕梢的炭火早灭了,他搓着胳膊往灶间走,通开炕洞,添了几把干透的玉米秸秆,火苗再次窜起来,映得满墙的斑驳阴影忽明忽暗。
填完了柴火,陈青山也没了困意,就坐在外屋地,望着跃动的火苗,也不知道在想啥。
或许啥都没想,就只是享受这短暂的平和。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青山?”
陈青山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是爹陈有仁。
“咋起来这么早?”
“昨天睡得早嘛,所以就起得早。”陈青山笑了笑,给陈有仁挪开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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