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猛地糊了古之月一脸,呛得他差点窒息。
那是汗液、尿液、呕吐物、霉斑以及人体长时间不清洁所散发出的酸腐馊败气息,经过高温发酵后形成的恐怖混合物。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门上方那个巴掌大的铁栅栏小窗透进几缕微弱的、漂浮着无数灰尘的光柱,勉强勾勒出这狭小空间的轮廓——
不到五平米,三面是粗糙的红砖墙,墙角放着一个散发着浓烈尿臊味的破旧搪瓷便桶。
地面是冰冷的水泥,坑洼不平,积着一层滑腻腻、说不清成分的污垢。
空气闷热得如同蒸笼,汗水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单薄的军装,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角落里,似乎有一团更深的阴影,散发着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我操他姥姥!”
徐天亮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他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立刻破口大骂,声音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嗡嗡回响,
“反了天了!敢打老子!老子是中尉!中尉!”
他揉着被枪托狠捣过的肚子,疼得龇牙咧嘴,脸上的愤怒和屈辱比刚才在门外更甚。
“天亮?古之月?是你们吗?!”
角落里那团阴影猛地动了一下,一个充满震惊、难以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正是张爱军!
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古之月勉强看清了张爱军。
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身上的坦克兵夹克皱巴巴的,沾满了污渍,整个人比昨晚在餐馆时憔悴邋遢了何止十倍。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动作有些僵硬,显然在这里面已经关得够呛。
他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被推进来的两人:
“你们…你们怎么也进来了?外面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徐天亮一听张爱军的声音,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火气“噌”地又上来了,也顾不上肚子疼了,一步跨到张爱军所在的栅栏前(禁闭室内部用粗铁栅栏隔成了几个独立小间),隔着冰冷的铁条,指着张爱军的鼻子就骂开了,
“张爱军!你个狗日的!
老子问你!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
他声音震得铁栅栏都嗡嗡作响,
“老子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他娘的!门口那小崽子,眼睛长在腚沟里!
愣说没证件不让进!老子堂堂中尉!他不认!”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在铁栅栏上,
“老子就赏了他个大耳刮子让他开开眼!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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