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颧骨高耸的江西老表一开口,便带着一股浓郁的红壤味道:
“三八大盖必须全部上交充公,所有缴获物品都要一一登记造册!”
听到这话,原本瘫软在草堆上、正大口啃着地生地瓜的徐天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他一边嚼着地瓜,一边用混杂着金陵腔调的话语笑着说道:
“要不然这样吧?
我们把这几把枪拆开好了。
枪管归你,枪托给他,至于那锋利无比的刺刀嘛,嘿嘿,就让我留下来剔剔牙缝怎么样?”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旁脑袋上长着癞痢的家伙猛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登记个屁啊!
项队长,您倒是好好数一数,咱们这次行动可足足损失了八位好兄弟啊!
八条人命才换来这区区三把枪,难道连让我们过过手瘾、摸上两下都不行吗?”
只见那麻子脸猛地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那伤疤犹如一个狰狞的大口,足有碗口般大小,就横亘在他的胸口之上。
麻子脸瞪圆双眼,扯着嗓子吼道:
“上个月在武宁的时候,老子被小鬼子的刺刀直接捅了个透心凉!
当时那血哗哗地往外冒,老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今天这点伤算什么……”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项得水粗暴地打断了。
只见项得水面沉似水,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把驳壳枪,二话不说便朝着身旁的一棵大树狠狠扎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驳壳枪的枪托深深地嵌入树干之中,由于撞击的力度过大,整个枪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够了!”
项队长怒喝一声,双目如电般扫向众人,
“上级早已有令在先,所有缴获之物必须全部上交充公,若有违者,一律按照军法严惩不贷!”
此时,一旁的徐天亮和詹姆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两人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尤其是徐天亮,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夹杂着伤口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的金陵方言:
“哎哟哟,我的乖乖隆地咚哦!
几位好汉别这么大火气嘛……
依我看呐,咱们干脆把这枪的枪栓卸下来平分得了,
至于那枪管嘛,嘿嘿,可以留给队长当作尿壶用呀!”
听到这话,一旁的癞痢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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