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鹿省生产队三十里外,有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落。
村子背靠荒山,四周林木茂密,仅有几条隐蔽的小路通向外界。
这里人烟稀少,村民大多穷苦,平日里靠打猎和采药为生,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村尾那座破败的祠堂。
祠堂早已废弃多年,门窗紧闭,檐下结满蛛网,连村里最胆大的孩子都不敢靠近。
原本就偏僻的地方,如今周边村子里的人全部都因为饥荒走的走散的散,人烟稀少更加隐蔽。
但若是有人悄悄潜入,便会发现祠堂内部早已被改造——地上铺着干燥的稻草,角落里点着驱虫的熏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这里,是云澜国奸细的“养蛊之地”。
祠堂内躺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个个面色蜡黄,嘴唇干裂,身上盖着脏污的薄被。他们时而高热不退,时而浑身发冷,牙齿不住打颤,正是疟疾发作的症状。这些人并非云澜国人,而是他们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毒种”——染了瘟疫,却又没死透的活人。
“今日如何?”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男子推门而入,声音低沉。他脸上蒙着厚厚的布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手上戴着皮制手套,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回大人,三号高热退了,但五号又发作了。”角落里,另一个同样全副武装的男子低声回答。
灰衫男子走近其中一张草席,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病人的额头,随即皱眉:“再喂一剂药,别让他死了。”
“是。”收下答应的同时,掏出水壶去给灰衫男子洗手。
他们并不清楚疟疾的真正传播途径,只知道这“瘟疫”会传染,所以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生怕自己染上。
他们给病人喂药、送饭时,必定蒙面戴手套,甚至不敢直接触碰病人用过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般小心翼翼,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虽然难受,但误打误撞地减少了被蚊虫叮咬的机会,的确是降低了感染风险。
祠堂后屋,几个云澜国奸细围坐在一张木桌前,桌上摊开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面标注着鹿省生产队的位置。
“这批‘毒种’还能用多久?”为首的男人沉声问道。
“最多再撑半月。”灰衫男子回答,“他们现在身体虚弱,再拖下去,怕是会死。”
“死了就再抓。”男人冷笑,“流民那么多,染了瘟疫的还不好找?”
“可生产队那边已经开始防范了。”另一人皱眉,“上一批接头的人传回来消息,那位四小姐是有真本事的,不但能治这瘟疫,最重要的是她真能遏制住传染。”
“她前面指导的清理水坑、挂药囊熏香一套操作下来,这瘟疫在生产队里还真不好传染。哪里像是在我们老家,随便一个人染上,不管的话整条村子很快都会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