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孙休就像变了个人。他不再去后宫,甚至厌恶见到任何妃嫔。早朝时,他坐在龙椅上的姿势变得僵硬,仿佛那身龙袍里裹着的是一具空壳。大臣们的奏报从左耳进右耳出,他满脑子都是御医那句"难以有子嗣"。
这天清晨,当张布和濮阳兴联袂求见时,孙休正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镜中人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哪还有半点帝王威仪?
"陛下,近日朝中事务堆积..."张布小心翼翼地开口,眼角余光却在打量皇帝憔悴的面容。
孙休摆摆手:"你们看着办吧。"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可是江南水患的赈灾款项..."
"朕说了,你们看着办!"孙休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张布一哆嗦。他随即又软下声音,"朕...朕信得过你们。"
出了大殿,张布和濮阳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过回廊,确定四下无人后,濮阳兴压低声音:"老张,咱们的机会来了!"
张布捻着山羊胡,眼中精光闪烁:"陛下这是心灰意冷了。不过..."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咱们无功受禄,难免引人非议啊。"
"这有何难?"濮阳兴眯起三角眼,"咱们提议围湖造田,给陛下添些政绩。到时候功劳是陛下的,实惠是咱们的。"
张布会意一笑:"妙计!就说能增产粮食,充盈国库。至于那些泥腿子..."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死几个算什么?"
次日朝堂上,当二人提出征发民夫围垦洞庭湖时,老臣顾谭当即出列反对。这位三朝元老已经六十有二,却依然声如洪钟:"陛下!洞庭湖乃天然水柜,调节江河水量。若强行围垦,必致水患频发,民不聊生啊!"
孙休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这些日子,民间那些流言蜚语不断传入他耳中——"听说陛下被孙綝踢废了吴国要绝后了断根的皇帝能坐稳江山吗"...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他心上。
"顾爱卿多虑了。"孙休冷冷地说,"朕自有考量。"
顾谭却不依不饶:"陛下!老臣听闻湖边百姓已联名上书,恳请停止此议。强征民夫,有违圣君之道啊!"
"圣君之道?"孙休突然笑了,笑声里透着刺骨的寒意,"那顾爱卿告诉朕,一个'断根的皇帝',还配谈什么圣君之道吗?"
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顾谭老脸涨得通红,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孙休站起身,龙袍下的手紧握成拳:"朕意已决!即日征发环湖壮丁十万,围湖造田!再有反对者..."他环视群臣,目光如刀,"以抗旨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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