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个家庭。五万个等待父亲、丈夫、儿子归去的家庭。而现在,他们等到的只会是一纸阵亡通知书。
这一切,全因眼前这个谄媚小人的花言巧语!全因何晏、丁谧等人在曹爽耳边煽风点火,鼓吹什么"蜀军不堪一击"、"唾手可得"的鬼话!
曹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音。腰间的佩剑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在他鞘中轻轻颤动,渴望着何晏的鲜血。
"将...将军..."何晏瘫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下身已经湿透,在泥地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曹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杀意。他不再看何晏一眼,转身大步走向中军大帐。铁靴踏在泥泞中,每一步都溅起带着血水的泥浆。
营中将士纷纷让开道路,他们望着曹璟的背影,麻木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
帐外亲卫见他到来,原本挺直的腰背顿时矮了三分,铁甲下的肩膀微微瑟缩,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曹璟冷峻的目光从这些曾经意气风发的亲卫脸上扫过,看到他们甲胄上未擦净的血迹,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腐肉气味,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大将军何在?"曹璟声音如铁。
亲卫队长喉结滚动,声音细如蚊蚋:"在...在主帐..."
曹璟冷哼一声,铁靴踏过泥泞的地面,溅起暗红色的泥浆。他伸手掀开帐帘,一股混杂着酒臭、汗臭和血腥味的浊浪扑面而来,熏得他眉头紧锁。
帐内昏暗如夜,只有一盏将熄的油灯苟延残喘。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酒坛、踩烂的军报和折断的令箭。曹爽披头散发地瘫坐在案几旁,金线刺绣的锦袍沾满酒渍,领口大敞,露出苍白松弛的皮肉。他右手攥着一个歪倒的酒壶,琥珀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与尘土混作泥浆。
——这还是那个在洛阳城头指点江山的大将军吗?
曹璟的靴底踩碎了一张染血的军报,上面"折损万余"几个字格外刺目。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上前三步,躬身行礼:"大将军,可还安好?"
帐内静得可怕,只有酒滴落的声响。曹爽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却仍盯着地上的酒渍,仿佛那里藏着十万蜀军的埋伏。他的嘴角抽搐着,胡须上沾着未干的酒液,在昏暗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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